幸好我们上路早,这会儿正是傍晚,还能把周围的地貌看个清楚。
我们进了一片密林,直到车子无法继续前行,因为再往里走只能步行了。这里树木高大,枝叶遮天,挡住了八九成的直射阳光,地面只有少数低矮植被,俨然是高大乔木的天下。
我总觉得不对,因为这里既不像是无人区,又不是保护区,这些树是怎么长起来的。
“这树长的那么好,竟然没人砍走吗?”我问了大家。
倾斜看了看我,睡了一路刚刚才醒的万恶也看了看我。大家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干嘛那样看我。
万意一脸机敏拍拍我的肩膀:“你认真听听。”
我竖起耳朵,只听到一些鸟叫声和倾斜万恶收拾行李的声音:“听什么呀?”
“你静下心来听。”万意又拍了拍我肩膀。
我遂闭上眼睛听到了树叶磨沙的声音,再想象自己站在树顶,打开听阈,终于有一些细细的水声传来,撞击、拍打、荡漾,我反应过来:“这里有河。”
举目寻找,林缝间却看不到水域,也不知道隔着多远,万意的耳朵真是灵敏。
“是的,有河,而且是不安分的河水,你看那么宜居的环境周围没有人家,说明这河容易泛滥,这里的树不好砍,也不能砍,要防止水土流失……”
万意把地理课内容说的头头是道,倾斜一个书包扔过来:“行了,别显摆了,赶紧帮忙收拾,今晚我们在这里睡一晚。”
“睡这儿?”我问。
“对的。”万意似乎早就知道。
我皱皱眉头,嘟囔了句:“为什么?我在无声村已经睡的很不好了。”
万意倒是精神头很足,笑眯眯地说:“你今天晚上和我睡,不会睡不好的。”
“那倒也是,跟他睡太折腾了。”我随手指了指少白头。
万意问号脸,倾斜一副八婆脸。
少白头正在车旁看帐篷说明书,抬眼看了我。
我昨晚梦到少白头和人商议取我性命,紧张得没睡好,嘀咕道:“和他一间房就容易做梦。”
万意磨沙着她的圆润下巴:“不会吧。”
倾斜接过话头:“春梦了无痕。”
我有些气恼:“你们想什么呢。”
“不然你梦见万恶折腾什么?”倾斜反问我。
我总不能当着少白头的面说自己梦见他和人商议取我性命,于是哑口无言,随地拾起一枯枝,闷声折断以泄怒火。
我经过一天的醒转,其实有些怀疑昨晚并不是做梦,如果我因为太过疲惫,在听到谈话之后又睡了过去,之后醒来没有察觉到时间差距,那人已经离开,于是自以为听到有人说话只是梦中之事。
这么想着,我便无意中把枯枝折得碎碎的,只见这树枝生的奇怪,枝心有一根微微发红的线贯穿其中。
“嗯?这是什么树枝?”我嘟囔道。
万恶抬眼道:“赤云木,树枝有香味。”
我忙凑近去闻,并没有什么味道,是不是因为枯死了。
我又闻了闻,忽然感觉脑后一重击,腿脚一软,栽倒在地。但我眼睛还模模糊糊能看见,身体没有什么痛感,只觉得有人把我扛了起来,塞进了一个大塑料里。
很快,我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