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擎苍抬头，如冰封般的目光蓦地落在她脸上。殷明芳只得认怂，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然后，厉擎苍就像没听到她的话般，拿起资料表就要去查房。

就在殷明芳感觉自己又要失败时，厉擎苍走过她身边，却丢给了她一句：“晚上跟我去皇庭大酒店应酬。”

“啊？”殷明芳还没反应过来，一抬头，厉擎苍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殷明芳眉头一皱，开始细细分析他的这句话虽然应酬也是助理工作的一部分，但厉擎苍从来没让她陪他应酬过。这次他叫她一起去，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想让她把他的行踪透露给陆亦双？

好不容易参透了厉擎苍海底针般的心思，殷明芳立即打电话给陆亦双：“厉院长晚上会在皇庭大酒店应酬，晚上你去那里堵他吧！”

晚上十点多，陆亦双还蹲守在皇庭大酒店门口。

下午她接到殷明芳的电话后，五点就到了皇庭大酒店。

六点多，厉擎苍来的时候，由于想要跟他搭讪，套近乎的人太多，一窝蜂地涌过去，她根本没机会去拦截，就只能守在这里，等饭局结束了他出来。

她却没想到，这一等，就让她等了足足四个小时。

许是白天吹了冷风，现在她感觉浑身发冷，头晕脑胀。

偏偏在这时，还下起了雪。

纷纷扬扬的雪花如鹅毛般往下落，很快就将眼前妆点成童话般的世界。可陆亦双现在根本没心情欣赏这美景，她甚至连躲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勉强到大树下蹲着。

无奈雪太大，不一会，她头上和肩膀上就都白了。

皇庭大酒店顶楼，装修精致而恢宏的大厅内温暖如春，隔绝了外面极致的冰冷。

厉擎苍虽然是医界泰山北斗般的人物，但众所周知，他极不喜欢应酬。因此，他今晚能赏脸来参加这场晚会，是多么难得。

此刻，厉擎苍正拿着红酒，跟这里各式各样的人物觥筹交错，谈笑风生，好像没什么问题，但站在旁边的殷明芳，却早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比如，虽然他的表情无懈可击，但眼神和举止中总透着一种不安，似乎正被什么东西给牵挂着比如，他总是不由自主地表现出一种不耐烦的情绪，似乎很想早点离开比如，他常常踱到落地窗旁往下张望……

当厉擎苍无意间一转身，看到窗外飘落的鹅毛大雪时，他抓着高脚杯的手指明显一僵，然后再次走到落地窗旁，往下看。

当看到，一直站在门口的那个身影不见了之后，他眉头一簇。而他眸光一移，又发现，原来她是躲到大树下去了。

她的头上和肩上全白了。许是因为冷，她不停地蹦跶着，雪花不断从她身上掉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