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莫萝一早就去了塔夫茨大学。
莫萝一进教学区,就是看见一片绿油油的大草坪,然后就是满眼的红砖绿树。七月流火的季节里,她怀着悸动的心情,等在这红砖绿树之间,感觉就跟眼前的校园景色一样美丽。
终于,可是里的人下课了。
莫萝在莫峰课室门外伸长脖子张望,期待又慌张。
可是人都走地七七八八了,都没见着熟悉的身影,课室里,也没有。莫萝有些慌了,赶紧捉紧一个金发碧眼的女生问:“同学,你们班莫峰今天没来上课吗?”
莫萝太慌张了,都不知道,在异国,应该用国际通用语言英语问话。
不过她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她随便一抓,就抓了个会说的。
这个人就是aisy。
aisy打量面前的中国女孩,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和马寄有些相似。可是,眼睛里流光溢彩,马寄现在失去了一半颜色。
“ulkfrses?”
ses……莫峰……
莫萝觉得这应该是莫峰的英文名,于是猛地点头。
“eisinhspialn”
莫萝有些担心,“eisillihhi?”
aisy脸色有些变了,语气也变得低落:“,hisgirlfrien”
irlfrien……他又有女朋友了。
莫萝一瞬间失落,可是到底被挫败多了,振作得也快。
她问:“hereshehspialanhashernuber”
……
莫萝来到aisy说的病房。
病房里阳光漫洒进来,夏风把窗帘带起,在影影绰绰的光影下,有一对男女逆着微光,有些晃眼睛,看得莫萝有些发晕。
朦胧中有一个男孩把轮椅里的女孩抱起了,他的身影和动作都是熟悉的,即使他背对莫萝,莫萝就是知道他是莫峰。
朝朝暮暮的意中人,现在就近在眼前。
她的心跳好快,砰砰砰,能听见心的声音。
女孩被抱到床上,女孩膝盖以下是空荡荡的,女孩脸色苍白虚弱,似乎只剩下让眼睛微张的力气。
莫峰给女孩盖上被子,转身收起轮椅,一抬头,对上一双闪着琥珀色微光的眼睛。
此刻,两人目光相接,一时间却像短兵相接。
细风没有方向地吹来,吹起她额角细碎的发丝,长长的马尾也在微微摇曳。
光影没有道理地悲伤起来,打在他刚毅的半边脸上,沉静执拗如他,一成不变。
他们的记忆似是阵阵的消毒水味道,一下一下地呛人,让人忍不住想要逃离。莫萝有些迷糊,有些不明白,他们从小相伴的记忆不曾悲伤,为什么此情此景,却让她想哭。
预感,从这一刻开始,变得苦闷酸涩。
莫峰沉静地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轻轻带上门。
他对上她的眼,带着让人微醺的磁性,低低地说:“瘦了,头发长了,变漂亮了。”
语气很平淡,莫萝忍不住红了眼睛。
莫峰在前面走,莫萝在后面跟。
先前莫萝演习的一切言语和动作,都变成脑子里的一团浆糊。
最后,在绿草坪里的海棠树下,他停下来了。
离他大约46的地方,莫萝停住了脚步,专业上说,这是人际安全距离,陌生人,同事,同学,朋友都是这样的距离,只有亲密的人是例外。
明明莫萝觉得莫峰是例外的人,可是她不敢超过这个距离,有种预感,过线了,她会受伤。
此时阳光正好,午后安详,云朵懒懒地浮在蓝蓝的天空。
两人之间,一时静默。
“莫峰,过的好吗?”
我想你。莫萝胆怯地藏了一句。
莫峰淡笑,不语。
“我在广州上了大学,学的是中医专业,陈欣冉和严欧都在隔壁学校,谢子东也在学校附近开了一家咖啡厅,不过陈楠上了清华,罗嘉琪去了成都,离得远,平时在群上联系,我还认知一个特八婆的师兄,叫大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