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平压住满腹的心事,慢慢走回归宁宫,整个晋阳皇宫中除了冷宫外,最偏僻、最破旧的的一座房子,从他记事起,就没有在这看到过自己的父皇,后来他长大了,也明白应该是从他出生起,父皇就没有来过。
他的母亲守了十几年的活寡。
何清平推开了房门,门吱呀作响,里面没有服侍的宫女,只有一个年级很大的老仆人,手脚笨拙,连饭都常常烧糊。
对于这一点,贞妃却没有什么意见,她说自己以前就是一个侍女,如今居然有人服侍了,这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她很知足。
何清平看到母亲在一个角落里,正在给他纳一双鞋底,他定了定神,努力将心中那些疑惑和不快压住,脸上堆起了笑容,慢慢走上前去,“娘,我回来了…”
贞妃看到儿子,脸上立刻浮起了笑意,不过有些慌乱,说:“平儿,回来这么早啊,今天不是‘擎苍会’吗?我以为你会呆很久,饭菜就还没有给你准备好。”她离开起身,准备亲自去做饭,儿子吃的菜,她从来没有让别人做过。
何清平却是轻笑着说,“今天都是一些仪式性的活动,我就先回来了,明天才是正式的比试。”
贞妃脸上的关切神色更甚,“哦?明天就要比试呢?那今天晚上更得吃好一点……”
“不用了,娘。”何清平扶住了娘,说道:“中午陪老师吃了很多,很丰盛。”
“哦?宁乡侯啊……”贞妃声音恭敬起来,“你在外面要听他的话,要懂感恩,他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何清平郑重地点了点头,想起了宁乡侯的那个问题,问道:“儿子现在要做一个很大的决定,想问问娘的看法,我……”
贞妃却打断了儿子的话头,说:“你不必问我,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懂不得太多,我不想因为我的话而影响你自己的判断。我知道我的儿子不简单,你心里真想做什么事,就去做吧,不用顾及娘。”
何清平眼里有些模糊,他忽然想到了自己还是孩子时,那天离开皇宫去军营时,他的娘也是说的类似的话——她不会按照自己的意愿给儿子指路,只是希望他能遵循自己的心,走自己的路。
“我明白了。”何清平点了点头,准备走回自己的房间,他要抓紧最后的时间好好准备。
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了娘的声音,“我信命的,清平,你要相信自己,你不会是一个平凡人。”
……
第二天,天已经大亮。
何诺急匆匆地赶往千然学宫,听到里面已经开始出现噼里啪啦的声响,显然武比已经开始了。
何诺摸了摸口袋,心中一惊:“糟了,忘记带手牌了。”而这手牌正是进入千然学宫的信物。
守门的卫兵拦住了何诺,打量这小子,一身布衣,又没有出示手牌,实在不像是要去参赛之人,声音里也就没有了客气,喝道:“什么人,敢乱闯千然学宫,你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何诺心中焦急,担心错过了比试,急忙应道:“我是何诺!要参加千然会的!”
“混账!”卫兵骂道,“分明是擎苍会,连这都弄错了,还敢说要参加比试,莫非是南边越国来的奸细?”
何诺没心思与他争辩,想要从缝隙中抢过去,却给卫兵持枪拦住。
何诺没有办法,只得大声嚷嚷想要过去。
一时间局面有些吵杂,门内出来一人,那人浓眉大眼,身材颀长,正是兵部右侍郎鲁传霖,那卫兵见到了兵部高官,急忙禀告:“这小子擅闯擎苍会,没有带手牌,还敢瞎冒充。”
鲁传霖自然是见过何诺的,挥了挥手,招呼他过来,问“怎么这么不小心……”
何诺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鲁传霖瞄到了何诺红通通的眼睛,问:“熬了很长时间吧?练熟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