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睡了24个小时。
一天一夜没有睁眼。
我的脑子里的氧分耗干了。
我的阳间大限快来了吧
今天睁开眼,我是挂在一株山茱萸枝上的,这让我一睁眼就看到了林子。
林子里的山鸡在疾走。
好漂亮的毛色。
啊,我真的记起来了。
我见过芷萱。
我怎么从京都回到江洲的。
我得想想。
我有时怀疑我是不是回到了江洲过晚年。
这一点,我也许过几天能想起来。
但孙三变真的出名了,他在世的时候只做过刺史,不算大的官。
但他的诗在500年后,就红透了这个叫中国的国度。
孙三变。妇孺孩童张口就能背孙三变的诗。
他这是要多么红啊。
当然,我没有说他红是件多么了不起的事。
孙三变不是我,他转不了世,至少他没有机会再次回到出阳间。
过于成功的人,要是能够转世,看看他死后的声名大噪,应该是欣慰的吧。
我说到孙三变,是因为,他无意中,给我的传说增加了真实信。
他记载我中年以后回到了江洲。
那这就是真的。
我回到了江洲,竟然遇见了芷萱。她比我小10岁左右。
她遇见我的哥哥时,才是个10岁左右的小女孩。
音乐天才。
她的情窦开窍的太早了。
我在穹窿山竟然与她相遇。
她因为家父与谢家有些瓜葛,与谢颐公子一见如故。
这可以理解。
啊,我与芷萱姑娘的相见,真是世纪性的相逢。
连我自己都忘了。
第二天,我去了芷萱的家。
我毕竟是见过世面的女人,见过比这深得多的庭院,只是那一株香椿,让爱莲我哭泣不止。
在我家的老屋子后,也有一株这样的香椿。
伫立良久。
只听得见风声呢喃。
一个老年女人挎了竹篮从院子前的水跳板上,一阶一阶地上来,黄昏乌鸦色,柳枝拂水,落日倒映在水里,被搅得支离破碎。
那个老年女人在水跳板上捣好衣,晾在批屋走廊上的竹竿上。
晚饭的香气带着白色的雾团,在院子里。
萱,也不留客人住一宿,眼见得天黑了。
一句话,让院子中在告别的中年女子吓了一跳,这个洗衣妇,会不会?
是她?
怎么会是自己的娘。
是的,即使黄昏微光,那老年女人是自己的娘。
我以为娘不在世上了。
我惊喜地喊了一声音:娘。
走廊上晾衣服的老年女人把湿手在两肋间一搓,快步进了前面的屋里。
她是仆人,做饭,洗洗刷刷,忙得脚不点地。
她帮芷萱留客人,不过是礼数。
“娘”
爱莲确定她就是自己的亲娘,扑上前,追了上去。
芷萱喜极而泣。
她不相信眼前的事,但她相信缘分。
两个女人抱在一起,哭声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