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眼前这情形,再用“我师傅不让我在外行走时提及他的名字”来搪塞显然不太现实。先不说无弦老人是不是会相信,恐怕彭久安还会怀疑自己的来历。那就随便编个名字?
正犹豫着呢,又觉得胸前的石块一热,低头看去,是明轲又发来了消息:“柏衡山人,女,四十岁上下,喜穿黑衣,常年黑纱遮面,善弹琵琶。”
陆宁一下意识的就想抬头往明轲那里看去,头抬到一半又生生忍住了,仍然保持着半低头的状态,回答了无弦老人的问题:“家师不让我在外行走时提及她的姓名,但既然前辈问起,想必说来也无妨,家师以后知道了也定不会怪罪于我。”
然后微微抬起头,看着无弦老人说:“家师自号柏衡山人。”
在其他人看来,她刚才这一低头就是明显的犹豫了一下,然后经过思索,还是选择将师傅的名号坦然相告。
“柏衡?”无心老人骤闻这个名号,竟一下子站了起来,带的椅子都歪斜了。他嘴里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震惊。
“你说你师父叫柏衡?”无弦老人又问了一遍。他两眼紧盯着陆宁一,似乎要确认她说的是真还是假。
话一出口,陆宁一反而镇定了下来。她抬头直视着无弦老人,坦然地说:“我师傅自称是柏衡山人,至于她的真实姓名是不是柏衡,我也不太清楚。”
无弦老人似乎也知道自己失态了。他转头向彭九安笑了笑,然后缓缓地坐下了,只是脸色有点难看。
他坐下后接着开口问道:“哦,是这样啊。你师傅看起来年龄比我大还是比我小?样貌怎么样?你不妨说来听听,也许她是我的旧友呢。”
陆宁一微笑着回答:“我师傅常年穿着一身黑衣,脸上也遮着一块黑纱,面貌我倒不太清楚,因为她从来没有让我看清过。不过年龄大约要比前辈年轻一些。”
“我只是胡子多而已,并不一定年龄大啊!说不定令师蓄起胡子来比我还显老呢。”无弦老人这会儿完全放松了,故意笑着打趣道。
陆宁一笑弯眼睛:“年龄是说不定谁大谁小,可我师傅是女娇娘,她就是想蓄胡子也蓄不出来呀。”
“哦,原来如此。那她可能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不过听说姑娘拉的一手好二胡,想必令师也非常擅长二胡吧!”无弦老人有点尴尬,似乎是不经意的又问道。
陆宁一继续微笑:“前辈又猜错啦。我师傅她并不擅长二胡,但是他弹的一手好琵琶。”
无弦老人大概是想确认陆宁一说的这个人是不是自己认识的人,然后又怕陆宁一会说谎,故意挖了几个坑。但陆宁一既然有明轲帮着作弊,就肯定不会入了他的套子。
陆宁一此时内心是庆幸的。辛亏没有瞎编,不然哪一句不注意肯定会露了馅。
接下来无弦老人倒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很明显地有些神思恍惚,时常端着酒杯走神。
陆宁一心里好奇极了,很想问明轲这里面有什么恩怨情仇,他又是怎么知道的?但暂时对她来说,这个游戏面板只能是单向通讯的,明轲可以给她发消息,但是她却无法给明轲发消息。
陆宁一心里急得抓耳挠腮,表面上却还得一本正经的端着,偶尔偷看两眼明轲,间或恭恭敬敬的回答彭九安的问题。
明轲则不时的与在座的其他人交谈。面对其他人时,他的神情始终是温和的,言辞也是有理而克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