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些事只有孟家内宅的少数人知道,哪怕是底下不贴身伺候的下人都不知道,刚才那个小姑娘,真的就只凭着这一点时间,就能看得出来?
王嫱摇了摇头,有些失笑,觉得自己是病急乱投医了,一个小姑娘,再神也是有限,她竟把人家想成神仙了。
她一颗跳动不安的心才放回了肚子里,王妈妈便急忙回来了,带着些掩藏不住的惊讶说道:“夫人,真是巧了,您猜刚刚那个姑娘是谁?她竟是朱家的人!”
孟符要来庆州府出任知府,王家自然要事先替他打探庆州府情况,王嫱早就已经摸清楚了庆州府数得上的名门,一听说是朱家,她便怔了一瞬才问出来:“她是朱家的什么人?”
王妈妈带着一点儿隐秘的笑意,压低了声音跟王嫱说了朱家的这个故事。
朱元是原配留下来的女儿,原配死的时候,她也才五岁多一点,刚死了娘没多少时间,朱大老爷就娶了新夫人,新夫人进门,哪里有不磋磨继女的?没过多长时间,就说继女命主刑克,就撺掇朱大老爷把人给弄回老家了。
老家的人也都知道看风向的,自己的爹娘都那个态度,别人对朱元怎么会有真心,都欺负她小不会反抗,把人给丢到后山茶楼里养大的。
王妈妈啧了一声,意犹未尽的摇头:“这事儿知道的人也不少,原因便是朱三太太说这姑娘脑子有些问题,在家里打鸡骂狗的,才放去茶楼的。”
朱三太太不以为耻,朱元的正经爹娘没话说,其他人还有什么话说,都把这件事当成一个笑话来看。
王嫱就紧蹙着眉头,想一想自己若是今天生产死了,孟文娴会是什么处境,便出了一身的冷汗。
物伤其类,朱元的遭遇触及了她的心事,她有些难受的拽紧了孟文娴的手,平复了一下情绪才说:“之前准备给朱家的帖子发出去了吗?”
王妈妈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摇了摇头便道:“还没呢,老太太当时不是说等到庙里拜佛”说到这里,看了看王嫱的脸色,见她面色不虞,才道:“就耽搁了下来。”她犹豫了一会儿,劝王嫱:“这个小姑娘怕也是个傻的,不然之前就在门口呢,她都不知道当着叔父的面求求您她自己的爹娘都不管,自己又痴傻,咱们还是别管人家的闲事了吧?”
王嫱跟孟老太太相处不来,婆媳之间关系紧张,这回又出了这样的事,自己家里都一堆事呢,哪里还分得出闲心来管别人的闲事?若是按照王妈妈的意思,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虽然朱元的确是帮了大忙,可是谁让她是傻的呢?
帮一个傻子,可没什么好处,人蠢没药医啊!
王嫱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傻子怎么能在风刀霜剑严相逼的情况下活到现在,还学了一身的好医术?
蠢人怎么知道点到为止,如何能最大限度的引起她的好奇心,进而引发她的同情心?
这位朱元姑娘,别人都是聪明外露,她却是外傻内精,谁说她傻,自己才真是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