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男见他一席中原富家公子打扮,口音却跟身后二人一般,想必也是异域之人,微微笑道:“我道是哪派高徒,原来却是一群蛮子,即便学了我们中原大邦,也是猪鼻子插葱,装象。”
那身后二人见她出言不逊,怒道:“公子爷乃高丽王臣之后,我高丽国承袭中原礼制,自古不属蕃帮,你如此大言不惭,我便替公子爷教训教训你。“说罢便要动手,一时被李成卓所阻。他本是高丽重臣李义方之后,李家世代手握兵权,其父李阳茂乃高丽国首屈一指的高手。
李成卓虽自幼随父习武,黄河以北难逢敌手,见他二人既能逃出滴水雪蛛丝网,武功不敢小觑。客气说道:“二位少侠,既然来了,何不饮一杯清茶再走,说罢,腰间长剑骤然急出,眨眼间,使出剑鞘托起案上碗茶,顺手收来,竟将那茶碗端得平平整整,并无丝毫茶水溢出,手间力道之灵快平稳,实是惊人,见他右手持一小杯,左手暗运内力于剑上,那碗中清茶,立时被他内力激出一股绢绢细流,不偏不倚,顺入小杯,手腕推出,那小杯平稳飞向若男。
见那杯茶水来势迅急,其中劲道不俗,随即暗运真力,掌力平推,将力道化去,顺手将那茶杯拈于指间。李成卓见她身姿飘逸婉转,轻而易举便能接住茶杯,并无一滴茶水溢出,其内力深不可测,不可小觑,寻思道:“这小女孩果真内力不俗,却不知那少年功夫如何,当年他既能打伤筱玉公主,想必功力定是不弱,我此番以一敌二,断难取胜。”不觉心下一凛,说道:“姑娘武艺非凡,小可佩服得紧,我以茶代酒,敬姑娘一杯。”说罢品了一口茶。李成卓奉命来拿他二人,只是群豪未到,不便轻易出手,正踌躇间,忽闻厅外一人声若宏钟,喝采道:“好俊的功夫。”
二人举目望去,见三人身后晃出一人,光头圆目,串面虬须,身形高大健硕,身着藏红僧袍,手持一柄金刚杵铁棒。那人举手见礼道:“今日庄上如此热闹,小僧桑普布特来向李公子讨杯茶喝,不知相便与否。”这桑普布江湖人称活金刚,乃桑措活佛之徒。李成卓与他相顾一笑,便将手中茶碗直推向他,桑普布不紧不慢,持金刚杖头托住碗底,那瓷碗本是易碎之物,经他铁杖一抵,竟也丝毫无损,全凭内力掌控,见那茶碗均速旋于杖头,端得齐平,桑普布内力即出,碗间凌空涌出一束粼粼水流,顺入口中。
他只道“好茶。”又闻得后身急促走来一人,大声喝道:“小娃娃逃了,此番正在何处。”见那人尖嘴猴腮,两边颧骨突起,面下一捋长须,手握一柄鹿首铁杖。桑普布道:“薛兄来迟一步,方才李公子相请众人喝茶,一碗清茶只剩得些许。”说着便端过半碗余茶与他。那姓薛的也毫不客气,大声说道:“老子正在兴头上,忽然听人说那两小娃娃跑了,一路赶来,口中早已淡出个鸟来。”说罢端起那茶碗一饮而尽。
他一见无伤,一肚子怒火道:“是这小子伤了二弟,活佛、小李子,我三人一并上去,将他拿了,好向王爷交差。”说罢手中强运一股力道,不过片刻,竞将那茶碗捏得粉碎,直洒下一阵瓷粉。
若男暗自心惊,不及片刻,竟然来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人,而且个个身怀绝技,像是蓄谋已久,若他三人同时出手,只怕难已应付。听闻那姓薛的又道:“这小姑娘生得满是俊俏,正好求王爷赐我做个小夫人。”见那姓薛的怪客言语轻辱,眼神中闪过一阵佻薄之色,若男秀目圆睁,不觉运气将指间茶杯拨出,其间韵含弹指神通的绝技,力道着实不小。
那姓薛的怪客的措手不及,好在一旁桑普布看得真切,持铁杵急档,只闻得砰砰声响,那茶杯碎屑四散飞射开来,端端震得手麻。桑普布只觉她手间力道奇雄,壮胆说道:“薛兄,只怕小夫人取不成,你倒先做了石榴裙下的小鬼。”无伤见这许多高手,不觉啧啧称奇,怕他们对若男不利,一时双手摊开,将她护在身后道:“诸位身手不俗,有什么事尽管冲我来,频频指摘一个女孩子,这样不好。”
正说话间,又见众人之中,匆匆闪出一人,正是捣地罗刹闵殷海,见他悖然生怒,大声斥道:“臭小子有种的不要闪开,看我将你扒皮挫骨。”一旁姓薛的怪客便是哥哥翻天修罗薛殷天,那日无伤并未下重手伤他,只因自己轻敌取辱,此时手间还隐隐生痛,虽一时怒气未散,却又俱他内力了得,嘴上虽是喋喋不休,却又伏在师兄身后悻悻地不敢上前。
若男只觉论单打独斗,这四人并无一人是我和哥哥对手,哥哥虽内力深厚,招式却又迟笨,这些人个个伸手不凡,仗着人多,指不着会使出什么旁门暗器。急道:“无伤哥哥,他们人多,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可先走。”无伤道:“可琼姿姐姐还未找着。”
那众人只将大门堵得密不透风,四人虽是一路,却各自心怀鬼胎,拿他二人事小,抢夺两本经书是真。只等着有人出手,自个便可渔翁得利,一时并无人上前,若男见四面满是坚墙厚壁,除了一道侧门,无一出口,一掌运气击出,顿感手上隐隐生痛。只道自己功力不足,又唤过无伤来击那道门。却闻李成卓冷冷说道:“二位少侠大可不必白费气力,这四周已被巨石封死,想要逃走,除非从我四头上跃过。”
若男道:“走也不让走,你们到底要怎样。”李成卓道:“当然是要拿你们去见王爷。”若男见他众人兀自不动,一时笑道:“那怎么还不动手,你们一个个自称什么高高手,活金刚,闹翻天,还有我们手下败将的捣地鬼,我看都是一群胆小如鼠之人。”
那四人本意只为抢夺两部奇书,却托词拿他二人去见王爷,此番谁也不愿说出本意,任她随意漫骂,先前见她功力了得,谁都不愿抢先动手。无伤寻思道:“若男,我看他们是想要那本混元真经,还有九阴真经,也是张桢千万百计想要得到的奇书。”众人听他一说,均自眼中一亮,只道两本经书定然在二人身上,若男细细一想,顿然了悟了七分,这四人已难应付,倘若时间一长,张桢等人赶到,我和哥哥更是走不了了,巧时心生一计,从怀间取出一本经书,正是颜志祥走时留下的海沙掌谱,若男故意将那书名遮掩,晃在手中大声说道:“你们不是想要九阴真经吗?这里便是,当年我爹爹在黄药师岛上偷学来的,世间仅存这一独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