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名力士却不理他,只守在入口处。徐知府陡然听到自己儿子居然要结婚,心中大惊,今日来也有几分兴师问罪之意,又见这几个力士浑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哼道:“臭小子,难道忘了是谁把你扶上这个位置的!”
这几名力士也知道他的身份,但是黑云寨内规矩极严,所谓军令如山他们不敢违背,只得死死守在院口处。慕容寨主也早就看他这位官老爷不太顺眼,只是碍于寨主的面子礼敬三分,见这几名力士拦住他,心中颇有欣喜之意。
此刻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多,徐知府感觉自己下不了台心里更是生气,一挥衣袖,大声道:“咱们走!”
谁知那王寨主忽然自院内而来,躬身道:“寨主有令:恭迎徐知府入内!”
那徐知府兀自不甚开心,带着几个官差走了进去。
也不知父子二人在屋内谈了什么,没多久那徐知府便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大声道:“走!”,居然就带着几个侍卫离开了黑云寨。
众人明白这是人家家事,也没人多说一句。
当日正午时分,婚礼准时举行。
明代人的婚礼繁文缛节甚多,但一对新人都是江湖儿女,倒省了不少无谓礼节,反倒是新娘出场时后面两排身着淡红色衣服的姑娘们甚是惹人注意,但奇怪的是这些姑娘里却不见有碧云的身影,柳西来觉得奇怪,特意往西厢去查个究竟,却已不见一人。
楚一飞暗中嘱咐:不要着急,待大婚过后我们再仔细盘查,若仍找不见便逼这黑云寨交人,谅他们堂堂寨子,也不会言而无信。
话虽如此,但柳西来仍忍不住担忧,他却不敢告诉张一标,生怕这位傻弟弟一怒之下做出傻事来,搅乱了别人的婚礼。
三拜过后,新娘新郎礼成,新娘被送入洞房,徐寨主则继续招呼众宾客,他今日心情大好,喝起酒来也毫无畏惧,几杯酒下肚,步伐也变得轻盈起来,但他也真是好酒量,足足喝了五六坛子酒,依然不倒。
柳西来又混在那些个姑娘后面,想询问碧云的下落。徐寨主答应他们大婚过后任她们自由离寨,故这些姑娘都心情大好,见这公子哥模样的书生,都笑颜如花。
婚礼即已完成,这些姑娘也开始慢慢离开,柳西来问了几个姑娘,却都没听说过碧云,心中更是心急如焚。
楚一飞也是觉得奇怪,低声道:“莫急,我们一会问问那位慕容寨主,碧云可是她亲手带回来的。”
许久天色渐暗,新郎在众人的拥护下移步洞房,那慕容寨主留下来招呼客人。
楚一飞走到慕容寨主面前,问道:“寨主,你可还记得在临江镇茶寮中抓走的那位小姑娘碧云,不知你将他安置到了那里?为何不见她的身影?”
那慕容寨主见到他却是哈哈一笑,拱手道:“多谢各位宽恕我黑云寨,其实我早就注意到你们几人了,只是未点破而已。我早说过定会完璧归赵,自然不会食言。她便是那红衣陪嫁中的一员,可能人太多,一时找不到,请各位稍安勿躁。”
“慕容寨主,刚才我每个姑娘都仔细瞧了一遍,确实没看见碧云,况且你们南方女子身高偏低,碧云比许多姑娘都高了几分,站在人群里其实是很显眼的。”
慕容寨主听到这话,也觉得奇怪,过去仔细看了看,此时姑娘们已经走了一大半,剩下三十几人都是无依无靠不愿意离开的。
“奇怪了,我和二哥明明是亲手将那位姑娘送进西厢房的,她也绝不可能离开的呀!”慕容寨主正思量间,忽听到后院传来一阵阵笑声,有人大喊:“新娘子发火了,咱们先去避一避……,待会再来”
想是这些人闹洞房闹得太凶了,新娘子又是练武之人性子有些刚烈,慕容寨主也没在意,踱步到一位姑娘身前,问道:“这位姑娘,那日我送来那位身着青衫的姑娘时,你和她是住一个房间的,可知道她的下落?”
那位姑娘忙躬身道:“回禀寨主,小人只见过那位姑娘一次,那位姑娘会武功的,当天夜里她还试图逃跑,可被力士们给抓了回来。但奇怪的是自第二天早饭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听说夫人要选几个会武艺的女子,想必是夫人将她带走了吧。”
慕容寨主点点头,对柳西来和楚一飞道:“应是夫人将她带走了,夫人酷爱武艺,这位姑娘武艺非凡,倒也很对夫人的胃口!”
此时正好张一标走了过来,听到了他这句话,当下便怒了,斥道:“你们不是说过婚礼过后就放人走的吗?怎的现在人都找不见了吗?”,他抡起大斧子就向慕容寨主劈来,慕容寨主忙侧身避开,便往后退边道:“我既然答应了你们,这人一定给你们找到。”
“放屁,你们寨子里这么多恶汉,谁知道他们是不是见色起意,将姐姐给抓走了!”他又一斧子看了过来,慕容寨主索性夺下他的斧子,大声道:“你休要胡说八道,我寨子里戒律森严,绝无为非作歹之徒。”
张一标见打不过他,又心系碧云,居然哭了两声,叹道:“好姐姐,你在哪儿呀?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柳西来给他说的心里更难受,大声道:“既如此,咱们也不用等了,这便去找你们寨主夫人问个清楚明白。”
慕容寨主忙道:“这好办,她虽是寨主夫人,但也得按黑云寨的规矩办事,如果人确实是她带走的话,一定让她交出来!”
几人便往后院洞房走去。
“来人啊!不好了,洞房里出事了!”
只听轰的一声,那栋房内忽然传来一声巨响,接着许多人大喊大叫了起来,慕容寨主脸色大变,忙道:“众力士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