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好孩子。你母亲的事儿,我慢慢告诉你。”老太太拉过易水寒的手,轻轻拍着。
褚家,滇城历代书香世家。
褚老爷子和老太太,年轻时恩爱有加,俩家又是世交,算得上青梅竹马。
褚老太太一共生了三个孩子,两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
褚信子就是当时家里最小的女儿,一家人的掌上明珠。
从小聪慧灵敏的褚信子,知书达理,婉约动人。信子成年的时候,改革开放正如火如荼,浓烈的氛围躁动了信子的心,她决议离开滇城,到燕城读大学。
褚老爷子和老太太,怕信子单纯,性子绵软,在外边受欺负,一直不肯。
奈何信子梨花带雨的哭了一场,二老便作了罢。
大学的信子,远离家,打个电话都不方便,偶尔几封书信,也都是报喜不报忧。
直到大四快毕业了,信子回家跟父母说要结婚,21岁,那个年代也算试婚年纪,两老只是让男孩儿来了一趟家。
易云天当年25岁,虽然年纪尚轻,在褚家表现的却是温文尔雅,颇有气度。
易水寒的爷爷当年也是亲自登门,出手阔绰,颇有风范,俩老便点头了。
婚后的日子,褚家人并不清楚,只是信子往家打电话的频率越来越多,聊得也都是闲话。
信子很快怀孕产子,褚老爷子和老太太赶赴燕城,见到了女儿和外孙。
女儿梨花带雨的哭诉,说怀孕期间,易云天出轨羞辱她,但当时你月份大了,她舍不得,就一直忍着。
“我们两口子,质问易家人,你父亲易云天低头认错,保证痛改前非。
和所有父母一样,我们舍不得女儿受苦,但是刚出月子的信子,情绪低落,路途遥远,回滇城实在不可行,我就留在燕城,照顾她。”褚老太太诉说着,不免又红了眼眶。
“我在信子身边,易云天还算客气,知道他生意忙,我就开导信子,别对他太过苛责,加上保姆照顾的妥帖,那段时间,信子的心情很好。
等到你半岁的时候,我不放心老家这边,信子说有保姆帮着带孩子,就让我回老家来。
我回家后,信子还是往常一样,打个电话,报喜不报忧的。
也陆陆续续寄过来点东西,都是些信件、首饰、小孩儿的物件之类的,我就一并放在她的房间了。
想着等你大点了,她带着你回来住段时间,我们也乐呵乐呵。
谁知道,等再见到我的女儿,已经是冷冰冰的尸首了。”褚老太太哭的泣不成声。
褚老爷子接着说,“我们不接受易家的解释,他们说信子重度抑郁,长期营养不良,最后心脏衰竭而终,我们不接受!要求法医鉴定,结果没有异样,然后便作罢了。
收拾信子遗物的时候,发现她有封没寄出的信,是给我们的,说如果将来安葬,她要回滇城来。
孩子,你母亲嫁到易家后,不管经历了什么,有一点是肯定的,她爱你,为了你,她一直隐忍。可是,捧在我们手心的信子,到底怎么了,这成了我们一辈子的痛。”
褚老爷子不免也情绪激动起来。
褚老太太拉过易水寒的手,“好孩子,当年你两岁,懵懵懂懂的,转眼都这么大了,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易水寒情绪有些复杂,他从来没有面对过这样浓烈的情感,从小到大,几乎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过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