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清扬抬起头,虽然面带沧桑却依然不能让她忘记的容颜就立在她面前。
“你还好”只这几个字,婉清扬便再说不出别的话。
婉清扬没想设计自己出来的竟是塘钰,她曾设想无数次与塘钰擦肩而过的情景,从没奢望过自己终有一天会这样立在塘钰面前,气氛莫名的尴尬。
“我不好!”塘钰微蹙起眉,一字一句,发自肺腑,说完便单臂一拥把婉清扬拦在怀里。他生不如死,怎么会好?
在婉清扬心里,塘钰不止死过一回、两回。如今不仅完完整整的站在自己面前,又能感受其体温,婉清扬不再抱怨,由衷的感谢命运对自己的包容和谦和。
“对不起,我没有脸面来见你。”关上的门终于打开,婉清扬眼角泪水狂泻而下,所有委屈和不舍一时间全都发泄出来。
只一句对不起,婉清扬再也说不说别的话。自己是祸水,有什么资格再站在塘钰面前。
“你知道,我的心曾为你死过几回,你这傻女人为什么要躲在暗处不理我?若不是战前粮草补给有异,我怎又会查到左泰竟与此时有关联?”
这些年,婉清扬置办的粮草除了少部分卖了用于周转,大部分不是在不急不到位时支援前线,就是用于周边府县赈灾。
别说是战前将士,就是朝廷都有所耳闻。只是婉清扬处事一向严谨,又在暗处,任谁也打听不出是何人所为。
若不是左泰与塘钰书信过于频繁,事无巨细事事关心,塘钰也不能将此事与婉清扬相关联。
塘钰又怎么不知道四爷举荐利用过后,终有一日会被反噬。但塘钰心已死,顺便能报效朝廷,塘钰觉得对自己来说也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可让塘钰意想不到的是,出征当日弘哥竟以皇子装扮立在万岁爷身旁。塘钰顿悟,原来自己一时疑虑的竟是真的,弘哥果然是四爷的孩子。既然弘哥在,那婉清扬也一定在的,想到此处,塘钰更是心灰意冷,身赴战场毫无生恋。
他怨,他恨!每每出征,塘钰都把这种怨恨发泄在战场上,杀伐果断毫不手软,犹如阎王一般,所到之处叛军无不闻风丧胆。
“所以,左泰传来的信都是假的,始作俑者是你,是你想让我出来?”
“你认为我现在再不把你找出来,你认为四爷还会给我机会?”
是啊!现在边关战事稳定,自己又嘴欠提醒四爷“康熙六十一年”。
想到这,婉清扬刚刚明亮的眸子瞬间又暗了下来:为了弘哥安慰,自己恐怕也要回去的。
“不!”婉清扬眼睛躲闪逃不过塘钰的眼。没有婉清扬在身边,他无论做什么都觉得自己落了下乘。
塘钰慢慢闭上眼睛。
他喉头滚动,好久后,终于沙哑出声
“弘哥吗?是因为弘哥吗?”
婉清扬点头:“小哥”终于唤出口这两个字。“弘哥不是四爷的孩子,我需要把弘哥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