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爬出,摸起石头。探头窥视,院中没人。
探身灶台,掏几把炉灰,拿破布包裹,攥在手里。
他轻手轻脚迈进房门,几个青衣客淫笑着、撕扯着方桌上的小寡妇,竟没有发现李泰。
小寡妇衣服被扯去大半,无助地挣扎,嘴角流血,脸上满是伤痕泪水。
“你爷爷我在这呢!”李泰怒喝一声。
青衣客大惊,转过头。
“去死吧你们!”李泰怒吼着挥手扬开布包,满天炉灰正中几人满脸。
“啊…!”
“哎吆…!”
“我的眼睛…!”
几人惨叫着,坠地挣扎,乱作一团。
李泰举起石头照准了几人的脑门,“我去你的!”狠狠砸去。
“噗呲…”鲜血四溅。
“啊…!”小寡妇变色惊叫,收拢衣服,哆哆嗦嗦,退靠墙角,蹲坐在地。
李泰看看她,缓缓地坐下,他的胸口起伏,满头大汗,手心松软沾满鲜血的石头滚落在地。
“呜呜呜…”寡妇兀自哭泣着。
一个黑影出现在门口。
寡妇惊恐无比,瞪大眼睛,停止哭泣。
李泰回头,对上那人的眼神,抓起石头,猛站起身。
黑影轻轻挥手,掌风袭来。
李泰重重摔在墙上,滚落在地,晕死过去。
黑夜之中,数只火把跃跃燃烧着,李泰被几个黑衣人拖着,进入黑暗的大厅。
几人甩手,将他扔破布似地甩在地上。
“咳咳…”李泰咳嗽一声,醒了过来。
他艰难地爬起身,看了看四周,周围漆黑,面前是一架书案,书案正上方是块血红牌匾,上面写着“有冤报冤”。
三通鼓声响起,几个县官随从打扮的人走出黑暗,步入大堂,按班就坐,两边差役,排班入列。
县太爷披头散发,黑暗之中,面向模糊,诡异至极。
“威...武!”两边的差役抖楞地喊着堂威。
那人猛拍惊堂木,“啪!堂下跪者何人!”
李泰趴在地上,咬牙笑了,“趴着也算跪?”他挣扎翻身,仰面朝天,躺在堂上。
“嘿嘿!”县官咧嘴乐了,满嘴碎牙,“你姓谁名谁?家住何方?还不快快招来!“
“咳…!”李泰咳出丝丝血沫,“我还要问你们…”
“你们是人是鬼?这里又是什么地方?”他睁开眼。
“嘿嘿…”县官笑声尖细,“这里自然是衙门…”
“衙门…?”李泰咬着牙,“我没见过你们这样的衙门…”
“少废话!”县官站起身,“你杀了人了你知道吗?”
他绕过书案,缓缓走到李泰身边,呲牙说道:“单凭这一条,我就能把你给吃了。”
李泰只看到阴影中两排惨白的牙齿。
他闭上眼睛,“他们该死…”
“嘿嘿…谁给你的权力!谁给你的权力!谁给你的权力?谁给你的权力!”县官跳着脚狂嚎着。
“说!你叫什么名字!”县官蹲下身,恶狠狠盯着他。
“你过来,我告诉你…”李泰眯着眼睛虚弱地说道。
“嘿嘿嘿…”县官蹲下身,脸靠得越来越近。
李泰突然暴起,额头狠狠击中他的鼻子。
“啊…!”县官吃痛,满脸鲜血,跳起身退在一旁。
“哈哈哈…!”李泰满面鲜血,大笑一声。
他或许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他或许选择了自己的死法。
“吃了你!我要吃了你!”县官跳着脚,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叫骂不绝。
身旁差役,走上前对他耳语一阵。
县官来回逛了几步,一咬牙一跺脚,“带下去。”
俩差役过来伸手提起李泰,拖着他进入漆黑走廊,走廊两侧林立着的粗木栅栏。砖墙栅栏组成隔间囚室。
囚笼挤满了犯人,影影丛丛看不清面目,不断哀嚎,怪叫连连,惊悚异常。
李泰摇了摇头,眼睛辣的难受。
那气味好像有老母猪死在里面。
走到走廊尽头,二人扯住李泰解开镣铐,打开牢门,把他塞进去。
二人锁了牢门,对视一眼,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