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北亭低下头去,半晌才说:“我只是觉得,老凤主很可怜,方才回去后,他一直一言不发。”
“你为什么不觉得这是他自己造成的呢?”苏唐打断他的话,“我承认这世上有天生的变态,但你真的认为,凤川这种是先天性的?”
“你十几岁的时候才跟着老凤主,那个时候的凤川已经是个狗逼了,你只看到了他是怎么狗的,你没看到他之前变成狗的过程。”
“你别误会啊,我不是在为他洗白,凤川在我这儿洗不白,我只是客观地,实事求是地说这个事儿。”
“而且我们就说你,说今天吧,如果我今天不在,凤川这炸弹真的炸了,你觉得你能活下来吗?”
“不论老凤主也好,凤川也罢,在他们这对父子眼中,你的命都不值钱。”
“所以,从始至终,你是局外人,是他们都不在意的石子。”
“你心甘情愿当铺路石,和他们把你当脚下泥,这是有区别的。”
“在囚笼里待久了的困兽,就算有一天有人打开囚笼的门,他们也不会再走出去,他们忘记了,他们生来是自由的。”
贺北亭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耷拉着头再没抬起来看苏唐,交握在一起的手指也只是虚虚地搭着。
“可囚笼里的野兽,除了表演跳火圈和直立行走,已经忘了他们本该怎么活着。”许久之后,贺北亭说。
苏唐说:“但如果你不走出去,你一辈子都不知道该怎么活。”
其实苏唐挺理解他的,她见过很多这样的人,他们大多忘了正常人是怎样活着的。
以前的自己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