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看见白袍男子抬起手,指了指东方,“能教你习武的人,就在那东海深处!”
“啥?!”秦北望目瞪口呆。
白袍男子沉声道:“东海之中有没有仙岛我不知道,但的确有一人隐居在海上,如果说连他都教不了你的话,那就只能证明你是真的无望武道了。至于你能不能找到他,就看你们狼族的神明是否保佑你了。”
直到白袍男子这一席话说完,秦北望依旧没有从震惊当中缓过劲来。他只觉得这事情实在是有些太巧合了,若不是断定这人跟苏家没有任何瓜葛,秦北望差一点就要把他当做是苏老将军派来的说客了。
白袍男子见秦北望沉默不语,疑惑道:“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没,没什么。”秦北望终于回过神,慌忙说道,“谢谢前辈指点,晚辈一定不忘此恩。”
白袍男子站起身,一边走向院门一边说道:“什么前辈晚辈的,我不爱听。我名为白自安,也没收过徒弟,你且算是半个吧。记住,既入江湖内,便是薄命人,你我后会有期。”
秦北望呆呆地看着这个家伙消失在视线当中,不禁心想武道高手是否都像这人一样脑子不正常。但人家想走他也拦不住,秦北望在院子里发了半晌的呆,看了一眼依旧靠在墙边的粗陋木剑,一把抄起来跑进了小小的土坯房中。
翌日,天朗气清。
苏家庭院中,老将军苏震正坐在庭院石桌前品着早间清茶,时不时看一眼院子里正在侍弄花草的女儿,天伦之乐不过如此。虽然苏家到了苏老将军这一代人丁并不能算是兴旺,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老将军对于自家独女发自肺腑的宠爱,而且苏慕苒打小便才气过人,诗词歌赋无一不通,连当朝天子也赞赏过一句“寡人生女亦当如此”,所以也没人敢乱嚼舌根妄言苏氏无后。
杯中茶见底,苏老将军正要起身回书房,却看见中年管事徐九一路小跑而来,不仅面色古怪,手中似乎还握着一样东西。
徐九一路跑到老将军跟前,匆忙行礼之后递上了手中物件,抬起头却只说了四个字——“他回来了。”
苏家宅邸大门口,此刻已是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只留出中间一片空地,站着一名衣着普通相貌也普通的少年,而少年的怀中,抱着一把布满了岁月斑驳痕迹的旧刀。
旧刀长四尺六寸,并不符合大梁国官军短刀长剑的惯有形制,尤其是在少年的怀中就更显得过于修长。围观者之中也有见多识广者,一眼便认出这是当年梁国西北边军为了与苍狼族作战而特意炼制的长刀,名为“狼首斩”!在北胜元年之后就已经逐渐绝迹了。
这里可是津门北城,达官显贵扎堆的地界,这样一名少年抱着一把早已在梁国绝迹的战刀站在苏老将军门前,怎能不引来围观?但少年只是抱刀而立,面容肃穆腰杆挺直,对周围的一切不闻不问。
朱门开启,众人见到门后之人皆是一惊,连嘈杂也平息下来,甚至有人膝盖一软就准备下跪行礼。他们都在想着同一件事情——整个津门,有谁能让苏老将军亲自出迎?
少年见到苏老将军后依旧沉默,只是缓缓将怀中刀交于右手,微微躬身抱拳行了轻微一礼。但就是这完全不合法度的礼节却令老将军微微动容。
北伐狼族一战,全军上下凡甲士者,可面圣不跪,皆行抱拳礼。
少年开口,语调铿锵,“津门秦北望,愿替将军出征东海,望将军首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