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生此时是悲痛欲绝,大叫一声:
“小雯”
便晕死过去,郭妈一时乱了手脚,她缓缓神,一边抱着正在啼哭的小怀良,一边腾出一只手掐着德生的人中,好不容易才将晕死的德生救过神来,对他好生劝慰一番,见德生不似刚才那般激动,便说道:
“德生,你要节哀顺变,千万不要想不开,小怀良还要靠你,现在要想想办法处理小雯的后事”。
但见德生两眼痴呆,面无表情,根本就六神无主。好似没有听到郭妈说话一样,郭妈知道他伤心过度,便又说了一遍,德生面部稍微抽搐了一下,声音犹如苍老了几十岁似地道:
“一切由郭妈做主!”说完又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妻子。
“你这让我一个老太婆子怎么…..”
郭妈话没有说完,看着德生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也只好打住了,轻轻地叹口气,将孩子身上的棉被紧了紧,小怀良可能也哭累了,已经睡着了,郭妈慈祥的看了看自己怀中熟睡的小怀良又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道
“这孩子,怎的这般命苦!”
然后出了德生家的门。
郭妈抱着小坏良,迎着冬日里德寒风,挨家挨户的召集着左邻右舍。不久,郭家村一盏盏油灯亮了起来,慢慢的德生家小小的屋子里已经聚集了村民,村中几个辈分高的商量着怎样处理小雯的后事,其他的人则在下面七嘴八舌的小声讨论着,无非就是一些同情之语。渐渐地声音大了起来。
几个辈分高的正在商量着听见其他人渐渐变高的声音,其中一个站起来说道:
“大家不要吵”
看着大家静下来继续说道:
“大家伙先回去,明日都早起,赶过来帮忙”
他说话声音虽然不高,但却透着威严,其他的人便一声不吭的慢慢的散了去,只剩下那几个长者,继续商量着小雯的后事。
郭家村位于长安城东三十里,村中五十来户人家,世世代代都以耕农为生,除了韩德生一家外姓外,其余的都是郭姓。郭德生的祖上为了躲避兵荒而流浪至此,见这里民风淳朴,便在郭家村落了脚。
三日后,寒风终于收起了几天来肆掠的狂野,不再让人感到心颤,但却漫满天已被漫舞的飞雪所笼罩。
到了午时,全村人在哀乐声中迈着沉重的步子,抬着一具简单的棺木缓缓向墓地走去,德生抱着怀良走在棺木的前面。漫天的飞雪伴着几片黄色的纸钱在空际飘飞,凄凄凉凉。由于德生家中贫寒,因此,一切办理丧事所需银两都是全村父老所捐。
从此,小怀良就与父亲相依为命,之间少不了父老乡亲的照顾,其中郭妈对小怀良的关怀更胜亲情。
岁月匆匆,光阴似箭,韩怀良已在父老乡亲的照顾下已走过了九个年头。
这一年,正逢大旱,饿殍遍野,渐渐瘟疫流行,郭家村全村上下身染疫病之人十之六七,对怀良百般呵护与疼爱的父亲和郭妈也在瘟疫的洗礼下与世界永别,村落边,田地里的荒草已掩人腰,坟茔处处可见。因为村中老少已差不多都在瘟疫的吞噬下丧生。全村人为了避免亡族的厄运,决定迁族。全村在族长的带领下步伐蹒跚的向东走去,每个人脸上唯一流露的只有伤痛与不舍,一步三回头的告别了世世代代居住的家乡,怀良跟在人群的后面,慢慢被村民遗忘在路途之上。
饥渴,疲惫层层不息的袭击着弱小的怀良,他摇摇晃晃的向乡亲们远去的方向追着,但他始终只有九岁,如何能承受这即可与疲惫,终于,他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