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颜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对路上伸出的手也一一礼貌拒绝。
司白正和周围的长辈赔笑说话,就感觉周围有些躁动。
司白附近的青年才俊,都期待的看着过来的安颜。
司白回头就看见笑意洋洋的安颜看着自己,伸出了手。
“哥,一起来吧。”
司白明显没有意料到,调调眉,用目光询问安颜。
安颜眼珠向右一撇。
那边,司夜已经不容置喙的拉起了司音。
司白见此,也只好无奈妥协。
音乐响起,在舞池中央的两对,随着音乐旋转……
一曲毕,
舞池开始涌进了其他的伴侣。
而安颜也趁机和司白消失其中。
舞蹈过后,司父开始带着安颜一一认人,叔叔,伯伯,哥哥的叫了一堆。
终于结束,又开始一位一位送至离开。
安颜看了看时间,已经快23点了。
司音和司夜也不知道去哪了。
只开了一盏吊灯的赌场额外冷清,和司家形成了鲜明对比。
暮镜初慵懒的斜坐在赌桌上,一双大长腿,一条搭在桌上,一条笔直落地。
灯光洒在他的脸上,一半是光明,一半是黑暗。
立体的五官在灯光下闪着光辉的轮廓,黑色的碎发落在俊眉上方,睫毛根根分明。
筹码在骨节分明的指缝间穿插。
男人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睛眨了一瞬。
今天是小姑娘十八岁的生日。
可惜不能陪在身边。
手上的动作又恢复了。
男人的身影在这空旷的地方有些落寞。
过了片刻,男人的目光悠悠的看着手上转动的筹码。
在黑暗的另一边,只能看见用光描绘的轮廓。
此时的暮镜初,看着手上的筹码,目光有些悠远。
那个时候是六岁?还是七岁?
回到家里,看到的是父母冰凉的尸体,鲜血一路沿着室内流淌到屋外。
母亲的腹部被生生剜出一个洞,肠子,胃,从内部被生生拽出来。
还有,
还有一个成型的胎儿。
而父亲就身首异处的在不远处,眼睛还死死的盯着母亲的方向。
那天是除夕,外面是烟花爆竹弥漫的喜庆欢乐,屋内却是鲜血淋淋的死亡气息。
所有人都在庆祝阖家团圆,可自己却在依稀间失去所有至亲。
都忘记了,
忘记了自己是怎么一个人面无表情的走到警局的。
那时街道上都是触目惊喜的红色,可自己却像是看不见一样。
后来呢?
呵,
这件事被压了下来,警察办不了的事,只能自己来了。
隐匿在黑暗下另一半的脸庞,明明还是之前得模样,却变得血腥残忍起来。
明明另一边是有光的。
可又似乎被黑暗吞噬殆尽。
男人将五指打开,红色的筹码,沿着指缝摔落下来,掉在桌子上,在空旷的赌场里,格外刺耳。
明明是白皙修长的手,在灯光下像艺术雕塑。
但在黑暗下,有无形的鲜血从指缝滴落。
自己来,
帮别人做狠事。
惹起别人的报复,那就报复回去。
之后,
一步步往上爬,从国内,到国外。
从厌恶鲜血,到满手鲜血。
……
暮镜初拿过边上的红酒,有意识无意识的摇晃着。
为什么不开公司呢?
因为等公司达到和沐家一个程度,在京都要花太长时间了,他等不及。
而且如今自己势力都在国外,在国凭借国外势力,很容易引起国内军方,政府的注意。
总归如今,
沐家被自己架空了,而那群人还什么都不知道。
蠢货。
男人刚把红酒放到唇瓣上,就又搭下了头。
眼睛眨了眨。
可是,现在又好后悔。
陪不了小姑娘。
看来还要在快点。
一口就喝下了红酒,放下酒杯,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