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伊,你应该了解我,我不会写,我与他并无太多干系。”
辛伊沉默,她不想为难别人,特别是矫姨,可这次不一样。
“矫姨,禹城与兴城相邻,战事迫在眉睫,你觉得,若拒绝了这边,等攻破禹城,还能善终吗?”
“我不过是替禹城百姓着想,若起战事,遭殃的是百姓。”
“那些鲜活的生命,也许昨日还跟您打过招呼,明日可能只剩一具尸首,我在救他们。”
“洪元不会有事,这个我跟您保证!”
“就算您不写,别人也会写,找点您的头饰一起送回去就行,我不想他担心,这才让您来写这封信。”
辛伊静静等着,矫春娘低着头不说话,她不想参与这些事情,若不是绑架她的人跟她说了辛伊的名字,她早就结果了自己。
她从来不是妥协的性子,想到洪元,那人,现在应该急了吧?
十一月初十,起义大军压境禹城,到了城外却不进攻,只驻扎在禹城外二十里处。
禹城人心惶惶,有钱有势的纷纷买通城南守卫,偷溜出城。
十一月十三,禹城上下一片混乱,原因是不知道哪里来的消息,说官仓无粮。
禹城位于兴城以南,朝廷的兵力只驻守在兴城以北,禹城哪里还有多少选择,禹城刺史早就认清了这个事实,官仓的事情一走漏风声他就马不停蹄逃走了。不等众人到州府,禹城官员已经不见了一半。
答案不言而喻,等众人打开官仓,只有发霉的粮食掺杂着沙石。
有人跳出来,数落当朝种种不堪,鼓动大家向兴城投诚。
一时之间,场面无法控制,越来越多的人涌向城门,逼着守卫打开城门。
防御使付朝安眼看事情无法收拾,叫来左右商量。
左边的人唤作王申,道:“刺史不顾禹城百姓生死,如今,百姓群情激愤,已是挡不住了!”
右边的人唤作杜忠福,听罢立刻反驳:“若是投降,将来朝廷问责,你我岂能善终?”
“兴城若是来犯,就凭我们几个能挡得住?”
“不试试怎么知道?”
左右争论不休,一如付朝安此刻内心的争斗。
“莽夫!”
“胆小鬼!”
争论已经发展到破口大骂,几个大汉跟泼妇一样骂街。
付朝安一拍桌子,怒道:“干什么呢?都住嘴!”
顿时,屋子里安静了,左右互不相服,只敢继续怒瞪着对方。
杜忠福那人实在忍不住,瞪着大眼朝付朝安嚷嚷:“付大人,莫不是您也想投降?我记得您闺女可是在兴城!”
付朝安眼皮狠狠一跳,又是一拍桌子,骂道:“莫要跟我提那不肖女,我早就当没生过她!”
王申幸灾乐祸看着杜忠福碰了一鼻子灰,该!谁不知道付大人家那闺女一觉睡醒性情大变,非要去兴城,拦都拦不住,都说是着了魔怔,这节骨眼上还提那糟心事!
许久之后,付朝安叹气:“百姓何辜,稚子何辜,王申,去开城门吧,我们投降……”
投降两字带着万般屈辱吐出,尽管知道结果必输,可连抵抗都未抵抗直接投降,为官多年,他怎能不屈辱?
“忠福啊,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
“大人,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啊,只要咱们顶住,等朝廷派来了援兵,还愁不能扬名立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