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外的天阴沉沉的,从西北方向刮来的风吹动着落叶哗哗作响,秋风肃杀,寒意浓浓。
庙内,两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正在山神像的脚下蹲坐着,他们在地上刨出了一个一尺见方的坑,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圆溜溜的球形东西,那东西被一层泥土包裹着,看不清其下面为何物。
只等到那年长少年将其放在明亮处,用力地擦掉沾在上面的泥土,那个圆球一样的东西才显露出来。
这是一只烧制粗糙的陶瓷罐子,罐子的颈口处明显的有一道长裂纹几乎延伸到了其底部,上面是被一块简易的木塞封住的。
木塞也不知何时塞上去的,紧得很,年长少年用了很大力气才将它拔掉,里面的东西被倒出来时,令人眼前一亮,里面装的不是别的,而是一些泛着白光的碎银子和一些长着淡绿色铜锈的铜板钱。
“芸妹,数数咱们现在有多少钱了。”那少年道。
少女就站在男孩子的对面,欣然地说了一个好字。
他们就地打扫出了一片干净的地方,一股脑儿地将所有的银子和铜板倾倒而出,金属相互碰撞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悦耳。
两个少年仔细地清点着他们的钱财,本来散落在地上的碎银和铜板被均匀地分成了两小堆。
他们清点完毕,那男孩首先报账道:“我这边是三十七两零六文钱,你那边是多少?”
女孩回答道:“我这边三十四两二十五文钱。”
男孩在头脑中合计了一下,随后神色稍显颓然地叹了一口气,道:“唉,我们现在总共才七十一两三十一文钱,还差许多。”
“差许多,我们用这么多钱去做什么?”女孩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问道。
对于居无定所,食不果腹的乞儿来说,能拥有一所自己的住宅是他现在最大的梦想。
溪柳镇西头有个李员外,他生意做的大,而且是个彻头彻尾的生意人,做生意从来不看是何人,只要那人手上有钱,他就会和那人做生意。
这人在溪柳镇置办了好几处宅院,到底有多少,只有他自己清楚。
乞儿正是找到了他,而这位奸商兼地主老财,狮子大开口般的一口价要了一百五十两一处宅院的价格。
那所宅院在镇子的东南角,李员外派了家丁带着乞儿去看了看,虽说不是什么豪华的新房子,但里面的家具和厨具以及一些其他生活用品应有尽有。
居住在那所宅院里一直是乞儿的憧憬,所以他拼了命地上山采药,只为自己能有一个安居之所。
可是现如今,这个流浪街头的少年不知忍受了多少饥寒交迫才积攒下来这七十一两三十一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