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欢喜地看了看,插在了四娘子的鬓侧。小姑娘梳着单螺髻,被轻盈的花朵衬的脸越发小。
其余人也全都看过来。
四娘子的一张脸登时有点红,心虚的。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看的是花,不是她。
明姝的花不是刑氏准备的彩纸做的,而是轻薄韧脆的灯笼纸。裁成小片,三角用簪棒卷了,往中间一推,便是一片轻盈又完美的花瓣。
每一个褶子和每一片纸花瓣都不一样,这才是真的,真花也及不上。又染了由深到浅的颜色,真是再好看不过。
明姝的花好看,四娘子心里有数。此时嘴角往上一翘,笑起来,“坐井观天,天外有天,还是令令最厉害!”
她才不会错过这个讽刺李霜晏的机会呢!谁坐井观天谁自己知道,谁叫她先挑刺。
明姝懒得管她们斗嘴,自己低头做自己的小花起来了……那一朵给了四表姐,自己还一朵都没有呢。
李霜晏被气得没心思做小红花,反唇相讥道:“自己没本事还有脸讽刺别人,我也是服气!”
四娘子听到这话差点直接笑出来,挤眉弄眼道:“也没见你有本事呀,自己没本事这话说谁呢?”
“你!”
李霜晏被气得说不出来话。
坐着生了会闷气,才求救似的看向自家姐姐。
李霜珈拍了拍自家妹妹,板着脸不咸不淡训斥道:“谁叫你与自家姊妹争吵了?祖母与母亲平日里怎么教你的,一家子共荣共辱的道理,你莫不是还不知道?”
李霜晏只怕祖母和姐姐,当即委屈得红了眼睛,恨恨地瞪了明姝和四娘子一眼。
第一朵花做出来了,第二朵就很快。没一会,明姝就给自己做出一对染了淡黄色的小纸花。
在双螺髻上各插了,被风一吹,花瓣就颤颤巍巍的,可爱极了。
明姝忽然想到什么,扯了扯四娘子的袖子道:“花朝节不是后几日么?我还以为只是借个名头开小宴玩呢。”
四娘子惊讶地看了她一眼,道:“花朝节就是今日啊,祭祀花神的器具都在外头呢,你没看到?”
明姝迷茫地眨眨眼。
“南地的花期不同,故而花朝节不同。你们那边是三月初,我们这里却二月望。”李霜珈轻快地接道,并对明姝笑了笑。
注,南地花朝节二月初,北地二月十五。这里为了贴合时间线,都往后挪了半个月。
明姝也对她笑了笑,“二表姐学识渊博。”她上辈子活了近三十年,在父母死后,竟没有踏出京城一步。
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宅大院,困了她一辈子,熬干了她满心憧憬。
明姝看向李霜珈,问道:“二表姐去过北地?”
“跟父亲去过几回,不过我不喜欢北地。灰蒙蒙的,又干又冷。倒是临海的东边,很是热闹奇特……”李霜珈也来了点兴致,兴致勃勃道。
一转脸,瞧见明姝似悲似喜的眸子。李霜珈一愣,令令似乎有点羡慕她。
“……真好啊。”
明姝叹息。
李霜珈却只觉得奇怪,却也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