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是家丁和护院们的口号声,沐忠秀暂时没有功夫调理他们,只是叫钱处雄和张国禄等人早晨开始带着这些家丁护院跑圈。
早晨每人跟跑十里路,然后吃罢了早饭练阵旗队列。
钱处雄和张国禄都是募兵出身,旗帜队列的练法都相当熟练。
这也是给这些原本的家丁一个晋身的机会,能不能成为合格的军官,得看他们现在的表现。
沐忠秀画的图纸,相当详细,兰州大水车本身也不是很复杂,只是机身相当庞大,好几丈高的车身分为两层,外层是叠加的筒板,下层是轴机,水斗,立柱,横梁,大轴都是层次分明,用水流转运轴机,水斗不停的将水引上灌入筒板,筒板翻动,将水翻到引渠之中,然后水流源源不断的从引渠分流到各条渠道,直入水田之中。
沐忠秀在后世亲眼就见过好多个大水车,当然都不是古代流传,是后人仿制的旅游景点的陈设。
在后世有机器水泵的情形下,这种大水车已经只是一种情怀,而且沐忠秀参观的时候,黄河的水都不是那么浑浊了。
这是工业水准进步之后,又对环境重视之后的必然结果。
当时的沐忠秀抚着转动不停的水车,看着清水被不断的引上来,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这种好东西,为什么在明朝时期没有推广开来呢?
现在他已经有了答案,就算是在云南这样的一省之地,技术的传翻和人员的流动都是相当的困难。
现在沐忠秀能在这里准备建造水车,也是因为有黔国公子这样的底气,有一下子就拥有的几万亩地的大庄园,有几千两白银和几千石粮食,有几千丁壮和手一挥就过来的二十户匠户……换了别人试试看?
诸多工匠头凑在一起,半响过后,张富宁起身抱拳道:“五公子,既有这图纸式样,我等做出来并不太难,可以一试。”
“有几条要点要记清楚。”沐忠秀道:“要选用上好的不怕浸泡的榆木,要用整株当立轴,不怕水浸虫蚁,下水前要层层涮油浸泡。”
沐忠秀考虑过用铁柱,但这年头的工艺很不过关,怕是水泡上几个月就锈的不成模样,只有成株的巨木,经过处理之后,最少在几十年内没有问题。
众多工匠无不点头……仅从眼下的吩咐来看,五公子是相当的内行。
“下料一定要精准,刨,削,刮,都要精益求精,一定要准确。”
“凿眼,拉卯,做榫楔,都要放线样,不能马虎。”
“做码口,驼梁,都要精准,尺寸上毫厘都不能将就。”
“最后,先架车墩座,再立大梁主轴,然后安装辐条,穿撑,网弦,然后是刮板,水斗。”
沐忠秀看向众人,沉声道:“如果只有你们这三四十人,这一架大水车,怕是要两三个月才立的起来。现在每个匠人给十个小工当助手,每具水车用工三百人,同时立五具水车,梁,柱,辐条所用的木材,今天开始就到庄园四周寻觅合格的木头,你们先用工具打造零件,既然要做,就要立刻开始。你们这些人算大工,每家每月给两石粮,每天都由公中供饭,每天俱有肉吃。”
沐忠秀最后颇为严厉的道:“你们的事最为要紧,我亲自看着,凡不出心不出力的,我就将他贬到云南最边远军州,令当地卫所严加编管,不仅是本人,叫你们全家俱是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