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奴在一旁吓得身子不停发抖,催道“妈妈,还等什么,赶快把东西拿出来吧!好歹你还能得些银子,那于大宝可是分文没有!”
听到“卖身挈”三个字。吴氏母女眼里都露出了喜悦的光芒。老鸨看了看这架势,知道今天是没法躲了,她掏出卖身契,哆哆嗦嗦的伸出两根指头,颤声道:“得两百两银子!”
吴小姐生气地指着老鸨“你从官府手里买了我们花了十两银子,现在却要公子两百两银子,你真是太不像话了!”她是大家闺秀,脏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吴夫人拉了一下她,低声道:“萍儿,别说话,王公子自有打算。”
看王斌没有支声,老鸨眼珠子转了一下,重新伸出一根指头,“两位公子爷,最少也得一百两,我总得赚点儿。”
王斌点点头,董平拿出银袋,往桌上用力一拍,震的桌脚直晃,董平伸出右手,厉声对老鸨道:“银子在这里,快把卖身契拿出来!”
老鸨伸手抓起桌上的钱袋,打开仔细看了一下,把钱袋揣回自己的胸前,然后取出卖身契,递给了董平。
董平仔细看了一下,向王斌点点头。老鸨正要告退,王斌叫住他,道:“叫你的人都呆在院里,不要出来,谁要是出来,我就先拧断他的脖子!”
吴小姐搀扶着母亲,紧紧跟着王斌,急忙往外走去,董平在身后跟随。出了妓院门口,董平把卖身契递给吴夫人,吴夫人几下撕的粉碎,对王斌施礼道:“多谢公子了!”
王斌忙还了一礼,道:“夫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先出了城再说。”
董平拦了一辆马车,吴氏母女上了马车,王斌和董平跟在马车旁边,一行人往城门口而去。到了城门口,王斌往守门的士兵手里塞了一块碎银子,士兵心头大喜,掀了马车门帘一角,见是女眷,放下帘子,一摇手放车子出了城门。
众人出了城门,一个家丁正在城门口等候。众人到了住宿的客栈,吴氏母女上了楼,王斌吩咐伙计准备些饭菜,送到吴氏母女的房间。
王斌问了一下家丁收敛尸体的情况,家丁回答说已经办妥了。
重庆民间有“七星岗闹鬼,金刚塔镇邪”的说法。通远门外的七星岗历来就是用来埋葬死人的乱坟岗,留下了“通远门,锣鼓响,看埋死人”的歌谣。官府经常在通远门城门外各处决犯人,通远门西侧是一片荒郊,山丘起伏,到处都是乱葬岗,附近的寿材铺不少,也提供埋葬的活路,只要支付额外的银两罢了。但仓促间好的棺木找不到,只好找的一般的薄板寿材,另一个家丁已经雇人拉着寿材,往通远门北坡的方向去了,那里的坟岗不少,算算时间,可能也快回来了。
王斌和董平,家丁正在屋里谈话,却听到敲门声,家丁打开门一看,吴小姐正站在门口。
吴小姐显然已经梳洗过了,头发也梳理的整整齐齐,只是脸色苍白,显然白天的事情对她打击不小,她站在那里,风姿绰约,憔悴之中掩饰不住自然的天姿国色,若空谷幽兰,清丽脱俗!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王斌一阵恍惚,叙州府官道上那个俏丽的影子又浮上了心头,他按下心头的波澜,上前问道:“吴小姐,你怎么不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吗?
吴小姐道:“王公子,今日的事情,多谢公子了,家母请公子过去一下。”
王斌跟着吴家小姐出来,两人走在走廊上,吴小姐在前,王斌在后,走了几步,王斌低声在吴小姐耳边说道:“官道那件事情后,在下四处打听,却一直得不到姑娘的消息!心中好生挂念!想不到今日能在重庆府一见,也算得上是苍天护佑了!”
吴小姐脸色一红,眼里却有了欢喜之色,她低声道:“只因家父催的着急,小妹又年少无知,不知留下地址。后来家遭惨变,本打算给公子留个讯息,谁知来不及就…”
二人已到吴氏母女的房间前,见王斌进来,吴夫人向王斌施了一礼道:“妾身谢过王公子的大恩大德了!”
王斌忙回礼道:“夫人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只是不知夫人接下来有何打算?”
吴夫人道:“吴家家破人亡,重庆府我等又举目无亲,妾身想要去成都府投靠萍儿的舅舅,做个投身之处。只是如今身无分文,还请公子施与援手。”
吴小姐红着脸道:“还望公子帮人帮到底,借我母女一些盘缠,我也好去收殓家人的遗体,大恩容当后报。”
王斌摇摇头道:“在下已经安排家丁去办理此事了。仓促之间,找不到上好的棺木,也来不及找块风水之地,只好先让逝人入土为安了,还请二位原谅天助鲁莽,私自做主。”
吴夫人眼泪流了下来,她拉着女儿跪下,垂泪道:“公子大恩大德,此生难报,来生愿做牛做马,以报公子!”
王斌急忙道:“夫人快快请起,举手之劳而已,吴小姐救过在下的性命,夫人不要放在心上!”
吴小姐扶着母亲坐下,王斌道:“明日一早,二位可到家人坟上一拜。在下的两位家丁会护送二位去成都府,还请二位不要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