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受伤的消息传到李府之后,李昞大惊失色之后,便是决议不下。他不确认此时太师是否已经和杨家彻底决裂,万一双方对立,自己去杨府探望杨坚,那岂不是平白无故的找了宇文护的记恨。可要是不去,情义上又说不过去,如若日后杨家再次冒起,那又该如何与杨家人相见。
伽蓝得知杨坚受伤以后,更是寝食难安、夜不能寐。虽然那一次和杨坚决裂之后,暗暗恨上了他,可是打心底里,她仍然对杨坚念念不忘。得悉他过得不好,伽蓝难免还是会心痛会难过。
不过,即使她心里担心难受,也从不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她知道自己多余的关心只会给杨坚带来更大的麻烦,只是看不到杨坚,听不到他的消息,伽蓝始终还是难以安定下来,纠结了好些天也没想到该怎么办。
“杨坚受伤了,你知道吗?”李昞冷冷的声音响起,伽蓝瞬间惊醒回过神来。
伽蓝暗自调节了一下情绪,满不在乎的回道:“知道啊,伽罗已经告诉我了。老天有眼总算教训他这个混蛋了。”
李昞看了看神色傲慢的伽蓝,冷漠的说道:“说话不要这么恶毒,你跟他好歹有过一段情缘。”
伽蓝闻言,惊斥道:“谁跟他有情缘了。我当时只是瞎了眼看上他那张脸而已。活该,让他欺负我。”
李昞默默的盯了伽蓝一阵,有些不太确定她此言是真是假,愣了半响,淡漠的问道:“他伤的很重,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你就不愿意去看看他吗?”
伽蓝听闻此言,内心惊慌又心疼,她没想到杨坚居然伤的这么严重。暗自镇静下来之后,伽蓝故作刻薄道:“看,为什么不看。就想看他痛的死去活来,狼狈不堪的模样。只可惜他挨军棍的时候我没法看到,不然可是大快人心。”
李昞白了伽蓝一眼,冷淡的回道:“要去看,那就跟我走吧。到了杨府别乱说话,要是被人打了,我可帮不了你。”
“我知道,不就是说些客套话嘛,谁还不会这个?”伽蓝不满的瞟了李昞一眼,愤愤的跟在他身后出门了。
杨府内,李昞悄悄看了一眼趴在里间屋子里的一动不动的杨坚,静静的坐到杨忠身边,悄声问道:“杨妹夫他怎么样了?”
“多谢贤弟挂念。他现在好多了,再养个几日就可以下床了。”杨忠的脸上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波澜。
李昞舒了口气,轻声回道:“那就好,还好杨妹夫身强体壮,换作一般人这么重的处罚,只怕……”
杨忠低着头,忧伤的感慨道:“是我太冲动了,一时没控制好情绪,罚的太重……”
李昞见状,急忙伸手阻断了杨忠的话,认真的回道:“老兄,我们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见外。小弟知道你有所顾虑,也知道此事情非得已。今日小弟前来探望杨妹夫,同时也是对老兄的支持。虽然帮不上忙,多少聊表心意吧。”
杨忠见对方如此坦诚,似有事情要详谈,低声建议道:“有劳贤弟费心了。阿坚现在还需要休息,我们去书房谈。”
“好,听您的。”
杨忠带着李昞走出了外屋门口,直奔书房而去。站在外屋门口的伽蓝,悄悄将妹妹叫了出来,冷漠的问道:“他怎么样了,没有伤筋动骨吧?”
伽罗看了一眼四姐,不太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只是淡淡的回道:“没有,虽然很严重,都是皮外伤。”
伽蓝听妹妹这么一说,心里稍微安定了些,语气瞬间也变得尖酸。“看你现在这幅尊容,这是哭了好些天吧。”
“没有,我这几天只是没休息好,有些累了。”伽罗微微侧过身子掩饰内心的心虚。
伽蓝悄悄瞧了一眼妹妹,拿腔拿调的说道:“哎呀,这么憔悴,我这个做姐姐的看着都心疼。看样子他这几天疼的很呐。”
伽罗转过脸静静的看着四姐,淡淡的笑了笑,回道:“四姐,你不用故作刻薄,我知道你还在意他。你要是想看他,我带你进去瞧瞧,看一眼也好让你心安。”
伽蓝闻言,急忙拉下脸来冷斥道:“谁在意他了。疼死活该,就应该让他多疼几天。我就算去看他,也是看他笑话的,让他当初对我那么凶。杨叔父最好多打他几次,打一次不够解我心头之恨。”
伽罗看着四姐恶狠狠的表情,绕着她悄悄的转了一圈,很快就察觉到对方眼里的慌乱。“要是真不在意他,今天为何会过来呢?”
“是李昞叫我过来的,我就是来凑个数装个样子的。”伽蓝见妹妹表情平淡,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伽罗低头浅笑了一声,淡漠的回道:“凑数的话,也用不着专门拉我过来问话吧。四姐应该不会是来看我这个妹妹的吧?”
伽蓝眼见就要被妹妹看穿,傲慢的说道:“当然不是,我确实来看他的,我是想看看他有多惨,有多痛。要是能看到他疼的鬼喊鬼叫的,我心里就更高兴了。”
伽罗静静的看着四姐装模做样的样子,沉寂半响,忽然冷冷问道:“是吗?那妹妹就让四姐高兴高兴,如何?”
伽蓝隐约感觉妹妹语气不对,惊慌的问道:“你想干嘛?”
伽罗一脸认真的回道:“打他呀,四姐不是希望看到他疼的死去活来的样子吗?那妹妹就如姐姐所愿了。芷云,去找根棍子来。”
伽蓝惶恐的盯着眼前这个神情冷清肃穆的女人,心里惊恐不安,质问道:“你,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恶毒的。他是你夫君,他伤的这么重,你居然还找棍子打他。你怎么这么狠心,你怎么下的去手?”
伽罗逼近四姐,冷冽的反问道:“他是我夫君,又不是你夫君,你这么紧张干嘛?”
伽蓝看着妹妹肃杀的眼神,心里越发的惊恐,怒斥道:“独孤伽罗,你还是不是人,他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对他?”
伽罗平静下来,冷漠的回道:“他对我不好呀。我整天以泪洗面,憔悴成这样不都是拜他所赐。他整天在外拈花惹草,惹我生气。我现在还不趁此良机好好治一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