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不静。
梁府内灯火通明,大夫进进出出,接连来了好几个,出去时都是满面愁容。
梁夫人焦急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伤心过度,险些晕倒。
符生连忙上前去,扶着梁夫人在一旁坐下,柔声安慰道:“母亲放心,夫君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算算日子,二弟也快回来了,只要能找到箜先生亲传弟子,就一定能救夫君,放心、放心。”
接连两个放心,却是说得很不自信,因为她也害怕。
梁玥璟如今这个样子,一病躺三日,病好一日反,终究不是个办法,且符生是知他懂他的,这病周而复始的,他也很无奈、也很痛苦。
这么一个善良孝顺又爱妻爱女的人,老天爷怎么就不能善待他呢?若可以,符生更愿意饱受病痛折磨的是她,而不是梁玥璟。
“唉”梁夫人长叹一口气,这么多年了,她真的累了,好累好累……
每次充满希望,到最后换来的,却从来都是失望,一次两次不算什么,三次四次也无所谓,可永远处于这种循环往复之中,哪怕她是梁玥璟的亲生母亲,哪怕她再爱她的儿子,她也累了,累得不行,甚至,喘不过气来。
好想歇口气。
“老爷走商也快回来了,到时候咱们一家就团圆了,大夫不都说了吗,夫君是老毛病犯了,没什么大碍。”
大夫确实说他是老毛病,但很明显比以往严重很多,哪里是没什么大碍?
梁夫人按着太阳穴,直觉得头疼。
“阿生,你去歇歇吧,听彩元说你好几天没合眼了,这里我看着就好了。”
几天功夫,原本还算丰韵的符生,明显地清瘦许多,脸色苍白憔悴,再多几日,恐怕她的身子都要拖垮。
自己都憔悴得不成样子,还抽出心来关心、安慰她,怎教她不自责不内疚?
“母亲,儿媳不累。”
符生又朝床上看一眼,梁玥璟额头上细细密密全是冷汗,忍不住走过去,坐在床边摸了摸他皱成一团的眉心,随后又拿起盆里的帕子,轻轻地替他擦干。
守着自己的丈夫,怎么会觉得累呢?
不看着他好起来,才真的睡不着觉。
梁夫人看在眼里,却疼在心里,实在不忍,便叫花嬷嬷扶着,起身朝自己的房间去了。
梁府灯火通明,忙的不可开交,距之不远的鄞安伯爵府白家,却一片沉静,唯有少数人在走动谈话。
可也只是表面的“风平浪静”,实则还是有人着急有人心忧。
“我可以帮你们,但我很想知道,我凭什么帮你们?”
你想搞我,我还要上赶着帮你?当我是舔狗吗?
实在抱歉,若没有实利可图,她绝对可以做到冷眼旁观,什么妹妹什么亲人,不需要的时候,把人当害虫想除掉,一发现还有用,才提起什么亲不亲的,简直是笑话!
“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哪怕是要管家的对牌钥匙我都给你。”
只要能救璎儿,管家权什么的,都算不得什么。
“我拿那玩意儿作甚?”
拿着对牌钥匙也不能随意花白府的钱,反而还徒增麻烦,脑子烧坏了才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