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灰头土脸地去了萧寒那里告状,却眼看着萧寒沉了脸下来,一言不发地扔下他走了。
擦肩而过时,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萧韵傻了眼,好奇地揪着阿寻问究竟。阿寻笑得都快找不到眼睛了,悄悄地告诉他:“使君做主,已经决定要为二十二郎求娶四小娘子为妻那就快要是您的二十二嫂了!您还想闹她的洞房……”
这不是送上门找揍又是什么?!
嫂,嫂子!?
萧韵一声怪叫,蹦得老高,满嘴里开始胡言乱语:“放屁!放屁!四小娘子才十五,寒哥都二十六了!他比四小娘子大十几岁呢!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阿寻一把抓住他,急赤白脸:“小祖宗!这事儿除了您和使君,旁人一概不知呢!您这一嚷,出了岔子谁扛着?”
可这时候的萧韵,已经脸上红了白、白了红,额角的汗都冒了出来,一把甩开他,转身直冲着内宅跑去。
“娘!您之前给寒哥物色的那些姑娘呢!?怎么还不赶紧让他娶了回来?哪怕多娶几个呢!?”
一边吵吵,萧韵一边冲进了萧夫人的卧室。
“放肆!”
萧敢重重地将手里的茶碗墩在桌子上,坐在萧夫人对面,满面怒气地瞪着萧韵。
“爹,爹爹,您也在……”
萧韵只瑟缩了一下,忽然睁圆了眼睛,挺起了胸膛,大声道,
“爹!寒哥日后是要给我当左膀右臂的,他的妻子必要能在内宅妇人中游刃有余才行!四小娘子不合适!”
萧夫人看着萧韵,面露惊奇,立即忧心忡忡地转向萧敢,颔首道:“韵儿这回,可真说到点子上了。我也是这个意思。
“不是说余家四小娘子不好,但那孩子跟二十二,实在是不合适。她是什么性子的人?鲜衣怒马,嬉笑怒骂,哪里耐烦处置内宅这些琐事?
“果然凑在了一处。难道让二十二忙完了萧家外头那一大摊子事儿,回房去还要操心自己的衣食住行不成?
“何况,日后二十二也须得低调行事。四小娘子那张扬肆意的脾气,果然让她再也别上街,也委屈了人家。
“使君,还请你三思啊。”
萧敢默然,低头看了一会儿自己端着的茶碗,轻声喟叹:“可这是二十二郎自己来求我的。进我萧家十五年,头一遭。”
萧夫人和萧韵怔住。
“而且,二十二刚才跟我说,他已经准备好了四色礼,回去换身衣裳,就亲自去余家,当面跟余简提亲。”
萧敢看了瞬间急红了脸的萧韵一眼,慢条斯理再加一句:“这个时候,若是再跟他说不行,我恐怕,二十二就要跟咱们离心、成仇了。”
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萧韵跌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汗出如浆。
余府门前。
破天荒换了一身淡青色长袍、仔细戴了金冠的萧寒从高头大马上跳了下来,却看着眼前的情景愣在了当场。
门房老刘唉声叹气,吸着鼻子,抹着眼泪,站在梯子上,正把门口的大红灯笼摘下来,换成白灯笼。
萧寒的目光落在了老刘腰间的白色麻布孝带子上,紧紧地闭上了嘴。
“你们这是……余家……这是谁,怎么了?”
跟着的阿寻已经慌了,连忙上前打听。
“我们二娘子,没了。”
老刘带着哭腔,拿袖子擦泪,哭出了声:“余家最良善的娘子啊,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