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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心痛

“这些年,为了争取你的监护权,岽叔请过不下二十个律师。可这个国家的法律就是这样。无知自虐,你永远不会得到你想要的生活。你要玩黑道,岽叔陪你玩。”

密室门再次被推开,出现在她眼前的是那对可怜的养父母:捆绑着手脚,黑胶布封着嘴,只能惊惧惶恐地望着她。她还没来得及出声,岽叔已经掏出一把手枪,对着他们的脑袋“砰!砰!”两声。她顿时感到手脚冰凉,头皮发麻,不得不抓住桌脚,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你不是憎恨他们控制你的生活?岽叔今天就还你自由!”

“我恨你!”

回过神的她尖叫着冲到那对可怜的夫妇身边,抱起养母的时候,泪水居然疯狂跌落。她不喜欢他们,可他们不该这样死去!

这些年来,他们一直努力地满足她孩童的心愿。给她准备的那间小屋,被精心地刷成粉色,窗帘床毯盖被都是一套公主的梦幻粉,还有各种女孩的玩具。可是,她不开心。他们总是追问她,想要什么?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想着叛逆,离开和毁灭!那个深藏心底,自己不曾意识到的“念想”,直到两年后见到岽哥,她才恍然大悟。

“岽叔知道你在怨恨,怨恨岽叔当时不收留你。现在你也大了,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好好把这些文件读读。等你看懂里面的内容,再决定如何用法律的途经去争取你想要的!这些鬼画图案刻在身上,帮不了你!”转身离去那刻,他留下最后一句,“有本事就自己赚张机票,去泰国看看真正的金莲花!”

她想告诉他,那朵花的记忆,来自他们曾经去过多次的泰式餐厅。可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她却无法开口,只有更多的泪水滴落。

“我们以为你不会哭?原来,你和其他孩子一样!”

养母的声音忽然从她怀里传出,她顿时明白,这一切不过是他们给她演的一场戏,忽然很想读懂那些法律文件。谁知这一读,便是几个春秋,直到法学院毕业。毕业那年,她身上的纹身已经洗干净,酒瘾清除无遗,懂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唯一看不懂的,是岽哥的孤寂和漂泊。

那些年,段雅美入狱,林遐病逝,她苦修法学,而岽哥一直在环球旅行。多年以后,当她决心追寻他的脚步,才慢慢明白:原来喜欢四处漂泊的,不止岽哥一个。看看这街道两旁,人群挤得满满的露天酒吧,有几个灵魂不守着不为人知的悸动和落寞?

人生,无论怎么走,都不可能完美。

于是,很多人开始追寻正常轨迹之外的短暂欢愉,只散落在旅途中纯粹的“为所欲为”和陌生的释放。谁也不知道谁的过去,谁也不会去纠结谁的未来,正如“步一族”游记里描写的“流星爱情”:

“那是划过夜空的迷幻,没有阳光的灿烂,也没有月色的永恒,却是被守望的幸运星,碰撞的瞬间是生死的纠缠。没有过去爱的沉淀和累心,亦没有对未来婚姻的憧憬和窒息的责任,有的只是短暂的碰撞美。只是那种奇妙的感觉啊,可遇而不可求!正如流星的夜,不是期盼之后,就能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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