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北在键盘上敲击的手顿了下，似乎是因为没有听得太清楚白玥说的什么，更有可能是因为不太能相信白玥刚刚说了什么。

他的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看向对面的白玥。

白玥那双湛蓝色的眸子里也看不出有什么异常的感情，但就是这份平静和淡然，让肖北坚定了自己心里想的那件事，耳边刚刚听到的事情，是真实的。

丹尼尔死了。

“他怎么死的？”肖北问。虽然已经猜到的答案，但还是要当事人，亲眼见到，甚至是亲自动手的人来说更好一点。

白玥拿起垃圾桶，将茶几上的血棉花全都给收拾进去。“被我杀的。一刀刺进了心脏，当时就死了。”

她说完，撂下垃圾桶，再次看向肖北。

“是不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我竟然能杀死丹尼尔。我竟然会杀死丹尼尔……我也不太能相信这件事是我做的。但事实就是如此。”

“我想听听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觉得你们两个见面，就是为了大打出手，甚至一个人被另外一个人杀死。”肖北将电脑合上，声音异常冷静。

白玥将自己当时看见丹尼尔的情况，包括最后她离开旧金山，回到华盛顿的所有事情都跟肖北说了一遍。

“所以，你完全不知道丹尼尔为什么跟你动手？”肖北的眉头微微皱着，想起他们之前在酒店遇到的偷袭。“虽然让人难以相信，但酒店那些人现在已经证明了就是丹尼尔的人……所以他不仅仅是想杀了你，还想杀了咱们丹尼尔小队里面所有的人。”

“是苍龙的命令吗。”白玥突然说。“反正绝对不会是丹尼尔自己想这么做，他是绝对不会把枪口对着咱们。我觉得如果真的有什么危险发生，他甚至会留到最后，他一定是那个帮咱们殿后的人。”

白玥这么说，肖北自是什么都说不出来。确实，丹尼尔不是一个会出卖他学生的人。即便对方是苍龙。

他跟苍龙也从来都不是上下级的关系，正因为是兄弟，有些事情才很难处理吧。

肖北似乎有些明白丹尼尔那个时候的心情了，但仍然不能理解为什么丹尼尔会做出那种事情。完全不顾及他们的感受了吗？还是另有打算，但把自己的命都打算进去，这样总归不是什么好计策。

除非只剩下这一个办法，其他都是死路。

肖北的双手在脸上搓了两下，“我觉得咱们可能钻进死胡同了。”他身子侧了侧，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拿出一根，又拿出打火机，把香烟放进嘴里，看了白玥一眼。

白玥也看着他，这个时候她自是不会管他抽不抽烟，他们两个又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白玥只是在心里想，如果她们思考问题的方向从一开始就错了，那现在应该从什么地方重新分析？

肖北将打火机放在一边，把香烟剥开，取出里面的烟丝放进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