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不愧是傅老大,不仅重情重意,一回来就想方设法,连他从来不屑的撒谎都撒上了,就为了让儿时的小伙伴们能够重新聚到一起,修复好这些关系里的裂限,还这么细心生怕他到时候去早了傻乎乎的在那里等,真是叫人感动。
殡仪馆内。
在柯腾无比悲伤沉痛,几度声泪俱下的致悼词结束后,追悼会已经进行到了最后的环节,或真心,或假意,或碍于面子,或暗地欢喜……各形各色的人都戴上了那张伤痛难过的面具,围绕着摆放在中间的冰棺脚步沉稳的缓缓走过。
柏烟染就坐在旁边摆放着的一排排椅子上,明明在局中,却像是这一场追悼会的局外人,默默的,静静的,神色冷漠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和她神情一样的还有隔了一张椅子坐在她旁边的井秋晨,只是不管井秋晨脸上的表情再怎么冷漠,那双凝视着遗照上的人的那双眼睛,那里面几乎都快要溢出来的悲伤心痛,那用力克制着,紧紧握着,连骨关节都已经泛白,整个手都在颤抖的样子,大概是已经痛到了极致,又被他压抑到了极致。
暗处的目光一直紧紧的盯着他们,仿佛他们不是双手皆空的坐在那里,而是带着威力强大到足够毁天灭地的武器一样,提防着。
因为悲伤过度,在致悼词的时候泣不成声,一个平日里常常健身,各方面身体素质都过硬的人,最终没能够抵得过那痛失爱妻的巨大悲伤,在情绪眼看着快要崩溃,快要晕厥的时候,被好友强行架离了大堂的柯腾,此刻正坐在殡仪馆安排的休息室里,面无表情的一根一根的抽着烟。
“阿腾,我们还是把她火葬了吧。”白可一直在一边看着,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站起身坐到了柯腾坐的长沙发上,开口道。
柯腾抽烟的动作一顿,抬眼扫了她一眼,那眼神很深沉,看得白可心头一颤,但很快便整理好了情绪,双手抱着柯腾的手臂,语气越发温柔:“你别多想,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要以防万一,今天出现的那个柏家的那个女人,太诡异了。”
“还说是安琪的故友,可是在我的印象里,安琪根本连那个人的面都没见过,你也看到了,她一直在跟井秋晨说话,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好像那个女人知道些什么一样,万一到时候她要是跟井秋晨联手……还不如一把火烧了干脆。”
那如春雨,如媚丝一般的声音,在说到最后的时候,蓦然转了腔调,带着一股难以控制的狠。
那个女人死都已经死了,就该以那种面目全非,粉身碎骨的方式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柯腾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些变化,白可满心欢喜以为柯腾肯定会同意,正要说话,却只听得柯腾开口道:“你也说了,在你的印象里,她连她的面都没见过,她又能知道些什么?”
“但是那些伤是遮掩不住的!要不是一直放在冰棺里,她身上那些血水早都渗出来了,我们不把她火化,到时候真要出了点什么事,那就是证据!”白可有些急了,竟然直接把那些隐晦得,只能够带进棺材里的话就这样说了出来。
“闭嘴!”一声低吼,柯腾恶狠狠的瞪着白可,挟着烟的手狠狠的将烟直接摁灭在沙发把手上,那种像是魔鬼一般的狠劲让白可瑟缩了一下,刚刚炸起的毛立马乖顺了。
“什么证据?她自杀死的能有什么证据?”柯腾的语气里带着警告:“她一世骄傲,以自杀这种方式走已经足够不体面了,作为最疼爱她的丈夫,我不让她安安静静的躺在那一方土地之中,却还要让她遭受火烧火靠,化作灰烬的折磨?这是一个疼爱妻子的丈夫能做的事吗?!”
“可……”尽管和道柯腾说的是假的,可白可听着他一口一句的丈夫,一口一句的妻子,心里就难受,就嫉妒不甘,就更恨那个贱人,但一迎上柯腾那双透露着阴森狠意的眼睛,转念又想到了什么,白可还是闭了嘴,怯怯的,小心翼翼的,又带着委屈的挨上去:“我也是担心啊。”
“我那么爱你,现在好不容易才有了机会能够跟你明正言顺的在一起,我担心会再节外生枝啊,我只是太爱你了,阿腾,你知道的,我一颗心只有你,要是你出了什么事的话,我会承受不了的,我会难过得要死的。”
美人带泪,细声软语,又尽在诉那一腔柔情蜜意,柯腾那杀气腾腾的戾气这才有所收敛:“你放心,这事出不了茬子。”
因为能够出茬子的人,已经死了!
博远集团,安家,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是他柯腾的了!
“那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白可抬头,眼巴巴的看着柯腾,一双勾魂勾魄的眼睛泛着红,还挂着泪。
“当然,只要你听话。”
白可当即露出一脸幸福的笑容,趁着势,整个人都依偎到了柯腾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