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镖师更是气愤,眼看便要发难。这时虞承翔示意郑镖头看住青年镖师,转过身对着“骷髅”道:“我们一行人是要去靖州一趟,今夜恰逢阴雨天,不适在山间继续赶路,只好在此休息一晚,希望这位兄弟别见怪。”
“骷髅”笑了笑,道:“看你也不像走镖的,怕是这振威镖局的牌子不够硬,托镖的人还另请了高手吧。”
虞承翔也不答话,只是对其微笑。“骷髅”见虞承翔像木头一样,自讨没趣,便不答话,闭上了眼,静静地躺在角落,不再继续饮酒。
虞承翔见已经息事,便转身离开,与镖队坐在了一起。
“还是虞少侠好脾气,若是换做是我,那瘦猴的脑袋早就搬家了。”
“你可少吹牛吧,说不定那是人家看出来虞少侠的身份,卖他个面子罢了,换做是你,早就被踢了出去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便聊到了天彻底黑了下来,可此时也不觉得困乏。
雷声早就停了下来,雨却始终没有停。被雨水浇得泥泞的山路,现在混杂着野草、野花的气味,散发出了一股野外独有的清香。
此时的“骷髅”处早就响起了鼾声。
虞承翔看了看角落,却仍然看不到那斗笠人的长相,也不知他现在在干嘛。
镖客们在经历漫长的路途及聊天之后,终于开始被疲倦侵袭。
振威镖局虽成名已久,但这支镖队里却有许多年轻人。
年轻人就是没有经验,该睡的、不该睡的几乎都睡了过去。只是在这个江湖中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若是这一批镖被劫,绝不只是交次学费的代价这么简单。
郑镖头没有睡。虞承翔更不可能睡。
虞承翔一心想知道那个斗笠人的身份,而镖头却一心想知道这一家三口的底细。从进来至今,这三人没有一个与他们搭话。小孩还小,而且看起还有病在身,一直是半睡半醒的状态,可其父母却对来者视同空气一般,不管不顾。
一家三口,男的精壮、女的苗条、小的哼哼唧唧,应该也是为了躲避这细雨、这黑夜,才住进了这间破庙。
此时女人已经抱着孩子入睡,男人却仍然坐在篝火旁,目不转睛地盯着火焰。
“大哥,看你这一家人风尘仆仆的样子,着实有些狼狈,应该是奔波了有些时日吧。”镖头忍不住上前搭话。
男人许是一个人坐在火边也觉着无聊,便答道:“我们这是要去关外,你也看到现在关内到处都在打仗,我们一家三口过得实在不安生,就想着去关外生活。”
镖头道:“看来你我正好相反,我们便是从苍州过来的,现在要往靖州走去,今天应该已经到了靖州边界了,可能明天就能到达州府定城了。”
男人笑道:“跑镖着实不易,靖州还算安稳,只是周边军队早就蠢蠢欲动,估计军队进击也是迟早的事。”
镖头道:“关内战火不断,关外也不见得安稳。如今宁定远虽坐镇边关,苍州军看似兵强马壮,实则精力都投在了如何进驻皇城上。边关的外族太过繁杂,个个都是凶狠蛮横的,你们又如何能生活得太平呢?”
男人苦笑,道:“再凶狠蛮横,也不会对平民百姓下手,哪像各州的军队,见着我们就抢夺,我们这带出来的,就只是仅有的家产了。”说罢,男人更是攥紧了怀中的包袱。
男人的这一举动,更是引起了郑镖头的好奇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