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三突然的发问,把在场的人都给惊住了,顿时鸦雀无声,原本只是闲聊,想着明天去凑一个热闹,根本没想到还真有人听进心里去了。过了许久,只见大脑袋乞丐傻傻的回答道:“还能是哪个杨虎,就一个杨虎啊,小三爷您这是?”众人就跟大脑袋乞丐一样,还都是一头的雾水。杨三的这种表情,在场的人有曾见过的,尤其是那双闪着红光的大眼睛,那可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此时此刻只听朱秀才大声说到:“百家姓,姓百家,百家姓里有一个老杨家,老杨家能耐大,隋唐开世祖,北宋护国将,名声都是响当当。今朝化为虎,吃尽天下鞑虏。”虽然只是简短的几句,但是吸引杨三的注意力那是足够了。朱秀才继续说道:“小三爷,老杨家同气连枝本是一家,想必你不会袖手旁观,若是你能求得洋人相助,或许杨虎的性命还能得以保全。”
杨三哪里还是刚进门时的那副温和表情,只见他冷冷的说道:“他的死活与我何干,这全都是他咎由自取。”说完杨三纵身越过了众人大踏步的走出了门去,留下一群傻愣傻楞的乞丐在那里莫名其妙。唯独朱秀才仰面露出了笑容。若是杨三当下便爽快的答应救人,那很有可能是应付,萍水相逢哪有说救人便救人的,但是杨三恰好是这样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这难道不能说明什么吗,朱秀才早就看着杨三的眉宇间与杨虎有几分神似了,只是不好明说,刚才旁敲侧击了一下,果然就如他猜的那样。
出了厅门杨三径直地朝教堂大门走去,此时此刻他的心就好像是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棍一样,又疼又不知所措。杨三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偶尔有几个路人也是行色匆匆,估么着是闲的无事出来寻乐子之流。杨三毫无目的往前走着,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痛苦和怨气再度被点燃,他的心此时此刻承受着巨大的煎熬,即便是杨三不想回忆,但是往日的一幕幕不停地在脑海中浮现,一张模糊的脸也渐渐地清晰,两行热泪顺着他的眼角滴落,融进了冰雪里面。
月亮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下,正如前面所说的,明天这雪即使下也下不忒大。一直到了很晚,杨三几乎走遍了小半个J N城,最后实在是太累了才回教堂休息,杨三的心境也稍稍得到了缓和。然而让杨三意想不到的是,都这么晚了汤神父竟然还在他的房间里面等他。一根蜡烛,一个读书的身影,汤神父也是执着的可爱,杨三心里萌生了几丝歉意,是自己失信于人。
汤神父正在整理下午的笔记,下午杨三给他讲了许多关于小桥马镇的事,这些事悬而又悬奇而又奇,以汤神父的汉语水平来说,完全听懂都有困难,更不要说准确无误的记录了,所以汤神父需要做大量的后期处理,甚至有些地方他要和杨三反复的讨论直到完全清晰明朗,汤神父对于这些可是非常严谨的。
杨三不仅走路没有声音,而且开门开窗也是没有声音的,所以即便是杨三已经进屋换好了衣服续好了碳火,汤神父依旧没有觉察,还在认真的思考,直到杨三端来一碗茶水,汤神父才恍然意识到自己是在杨三的屋子里,并且他回来了。汤神父吃惊的问道:“杨小弟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杨三回答道:“这书对于你们这些人就像大烟枪一样,也是有戒不掉的瘾呐,像你这样,就算贼进来了住上一晚你都不会知道。”
汤神父笑着说:“这你就不知道了,贼是不会进教堂偷东西的,如果他真的需要上帝会施舍给他的,他又何必偷呢。”
杨三竟挤出了一丝笑容,然后反驳说:“汤老哥你可不要忘了你这是在大清国,这年月可是什么人都有,好人都不好人呐,还是小心点儿为上,并且外面到处传扬,教堂里面藏的宝藏被汤老哥你给寻到了,发了笔大财。不管真的假的,人言可畏啊,还是提防着点儿,保不齐就有那些小人进来顺手牵羊。不过话又说回来,有我在什么贼都甭想打歪主意,隔着三条街我都能闻到他的味道,可是不知道哪天我就走了,你还是小心着点。”
汤神父说道:“关于宝藏的事我也知道,在重修大教堂之前我也曾想过要找到那笔宝藏,你知道有些事情,没有钱是办不到的,我想要重修大教堂需要很多的钱。可是没有,我什么也没有找到,我想这也许就是一个玩笑,不然怎么会找不到呢,那个时候的大教堂都已经被挖地三尺了,我实在是不忍心再做什么了。”
杨三嘴角上扬想笑,可是以他现在的心情又笑不出来,只见他十分肯定的说道:“宝藏是有的,只是那些寻宝的人的头脑太过于简单。”说完杨三拿出了三枚金币放在了汤神父的面前。“你看看这些金币,是我在这教堂里面找到的。”
汤神父无比惊讶的拿起金币,端详了好久说道:“杨小弟我是真的信了,看样子明天咱们什么也别干了,我就跟着你寻宝吧,要是你现在不困的话,我马上找两盏灯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