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依又想起那日在柔然草原,他身受重伤,自己便是如此紧紧相拥,可是那时心无旁骛,一力只想救治好他,又怎似此刻心态忸怩,慌乱不堪?又想起那日在兴乐城外农舍,他们独处一室,自己彻夜难眠,而他却睡的安稳,第二日那农妇之言还言犹在耳……想来他是君子,反而是自己心志不定了,可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明知他们是不能相爱的,要敢爱敢恨么?如果敢爱敢恨的结果是伤害另外一个人,那么那也不是敢爱敢恨,而是自私了。
月灵和亲,这事还可转圜,她知道,所以她无法说服自己。可是昨日自己一时意乱情迷,竟然答应要嫁给他,那该如何是好?他对自己究竟有多少情意?月依啊月依,为何你要轻易交出自己的心?一切还尚未定论。
赤勒英白醒来已是傍晚,一轮晚霞染红天际,树梢、枝头、草地还有他们自己都染上了一抹晕红。他望着怀里的月依,有一种厚重而浓密的幸福感紧紧的包围着他,他好想大声欢呼“我好欢喜,我好欢喜。”不过他一动未动,因为月依不知何时在已他怀里睡着了。他望着她一头乌黑的青丝,白净的脸蛋上秀眉微蹙,仿佛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他想起从他们初见,他和大王子一起,她令他拉她上马,语气里充满了骄傲和倔强,他本不欲理会,可是不知怎的还是拉她上来了,紧跟着她又立刻命自己下马,叫她的使女来牵,想来是为了避嫌,他也一一照做了,有那么一刻他有点同情她,虽然她有公主的名分,但毕竟身份特殊,在这整个柔然汗庭,除了灵儿,其他人恐怕都要避嫌,不过那种念头一闪而过,那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天下有多少人生活在困顿迷茫之中,而她已算幸运了。
后来,伦珠可敦欺侮她,他再次同情,也有些同病相怜,他在巍峨府也同样遭人妒恨,如果不是祖父,恐怕他赤勒英白也活不到今日。
自己是什么时候想要娶她的,在夜罗部?在那片草原,在她紧紧搂着自己的那一晚,那一晚虽然他昏昏沉沉但意识一直很清楚,她如何搭救,如何害怕,如何紧紧抱住自己彻夜不眠,那一夜肌肤相亲,她身上的味道那么熟悉,就像幼时母亲搂抱着他坐在马背上,轻轻柔柔唱着那些美丽歌谣的时候身上发出的那种甜软温暖的气息,那一刻,他下定了决心,就是她了他今生要娶的人。后来,又发生了许多事,她对自己忽冷忽热,直到那日她送来锦帕,他是何等欢喜,他以为他们心意相通,未来可期。
再后来,他做了许多事,一心一意想要把它变为现实,而且事实也在慢慢的朝着他的目标迈进,只待时机成熟,一切皆有定论。可是匆匆苍梧一行,回来事情却变成另外一种局面,好在一切皆可挽回,可是她的心却仿佛渐行渐远……还好,自己没有放弃努力,昨日她已经答应了要嫁给我,真好,好像做梦一般,真好……不过夜长梦多,如果事情再起变化,不知一切是否还能控制?不行!不能再等!立刻回柔然成亲!
罢了,柔然路途遥遥,回去也要多日,自己如何还能再等?此刻心爱之人就在身边,要不现在就做夫妻?这个念头一起,登时情热如沸,他轻轻转过月依柔软的身子,闻着她身上幽幽的少女香气,情难自已,忍不住轻轻吻了吻她面颊,嘴唇所触,但觉嫩滑柔腻,软若无骨,一时再也忍耐不住,一手抱着她,一手便去解她衣襟,手指触碰到她肌肤,恨不能将她整个人融化在自己怀里,于是嘴唇捉住她双唇,长长的吻了下去。
月依迷糊中感觉到赤勒英白沉重的呼吸,还有他唇齿手指间游动的感觉,有些沉醉,仿佛有一种原始的欲望在召唤她,她忽然惊醒,一边奋力推开他,一边惊恐大叫道:“你……你……你干什么?”赤勒英白却充耳不闻,他浑身滚烫,嘴唇已游过她颈脖一路往下,而她的衣衫早已散落,她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被扒光了的白鹅,她又惊又怕,却发现赤勒英白如山一般她根本推不动他,而且她越挣扎赤勒英白仿佛越兴奋,她感觉他已胡乱解开了他自己的衣衫,一切仿佛都要变成事实,这次她大脑一片空白,泪水滚滚而落,不再挣扎,只哽咽道:“赤勒英白,你敢用强,我一生一世都不会原谅你!”
赤勒英白腾的一惊,终于醒转,满腔情欲登时化为冰冷。这是怎么了?自己说好了要娶她,为什么要急于一时?既然敬她爱她,那为何不经她同意?赤勒英白啊赤勒英白,枉你自认英雄好汉,为何今日却做出如此禽兽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