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言痛苦的悔恨好一阵子,过后又偏着头想了许久,这才开口缓缓说道:“那女子纵然能在烈日下行走,但那也肯定是只女鬼无疑!”
“我定然没有看错,燕相公你要听贫道所言,你外甥还和她在一起呢。”
“时间长久些,必然丧命!”
见燕赤霞虽然意动,但是神情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张正言心里有此着急,只能继续叙说道:”贫道身为正一教天师,或许会行差踏错,但于妖魔鬼怪之事,肯定不会看错。”
“那名女子就是一名女鬼,她能在阳光下出现,定然是还有其它缘由。”
“只是张某年浅,又对那女鬼不知根底,所以才没法看透其中根脚。”
“燕相公,请你相信贫道,我原先是被你外甥气坏了。数十年来,就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辱骂张家先祖。”
“他就是开天辟地头一个,我焉能不气。恨不得当场宰了他!”
“不过既然事已至此,贫道看他年少,不与他计较便是了,还希望燕相公不要再次阻我。”
“果真如此?”
燕赤霞听到张正言不仅说明情由,还愿意放过彭正平,不予以计较。当下心思就动了,问道:“张天师既然能大人大量,不与正平计较,某当然求之不得。”
“方才燕某实有得罪,还望张天师多多理解,海涵一二。”
“燕某也忠人之事,不敢有负!”
此间事了,能让对方低头实在是机缘巧合,而张正言虽然性子有些高傲,但为人并不古板和迂腐,明事理。
燕赤霞见好就收,又有些担心彭正平的安危,因为他晓得汪见欢是身有古怪。不管是不是鬼魂,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时间长久了怕是于彭正平不利。
“只是如今他们已经走远,某也不晓得他们去了何处,当下如何该是好?”
“我刚才看到那小子将那女子放在木板上,顺着江水往下游漂走了。”
张正言满脸严肃的说道:“只要找到那块木板,就能找到他们。”
“你北我南,顺着江岸向东往下游找,他们走不远!”
彭正平将昏迷不醒的汪见欢抱上木板后,想着自己也凭着木板的浮力,再回到岸边,谁知那木板仅是用来游客上落船只之用,尺寸有些小,根本就无法承担两个人的重量。
彭正平有想过让义舅燕赤霞帮忙一把,把自己送到岸边或是浅水区域,但当时燕赤霞正和张正言打的激烈。
无奈之下,彭正平只能保住汪见欢不失,而自己每每要沉下云之际才拉着木板借力,其它时间并不敢用力,只能虚扶着它,让木板引领着自己离开水深处,向下游漂去。
彭正平并不会游水,在江水里漂了好久,还随着木板往下游漂了许久,才在江面较宽的地段流到了浅水区,奋力的将木板移动江边。在黑暗,中将木板上昏迷不醒的汪见欢负在身后,蹒跚着上了少滩,走到岸堤之上。
背着汪见欢走了里许路程,在一处小树林的外围,彭正平隐隐约约听到汪见欢在背后呼唤自己。
“正平”
“正平”
听到呼唤声,彭正平连忙把汪见欢放下。不敢完全松开手,就怕她站立不稳,跌倒在地。
汪见欢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坐在地上,彭正平手扶着自己肩背,一脸的关切。脸上露着微笑,但泪水未干,眼角还有余泪正在流出。
试着把自己的左手抬高,轻轻的把彭正平脸庞和眼角的热泪拭去,汪见欢微吃力的微微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舍下我而去。”
“就如我不愿你舍弃你一样,哪怕是张正言想置我于死地,但我还是愿意护着你。”
“谢谢你,正平。”
汪见欢语气缓慢,句句真情流露。直听的彭正平热泪盈眶,眼中泪水不断的溢出,流到脸颊。而汪见欢也不见其烦的慢慢擦拭着。
“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怎么能舍弃你而独自偷生。”
彭正平伸手抓着汪见欢在自己脸上抚摸的玉手,脸带微笑的说道:“我彭正平虽然胆子有些小,诗书也念的不多,但起码的道德廉耻还是晓得一些。”
“抛妻弃子非是我之意愿。我做不出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