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不要说是送到江边或是甚至是渡口了,汪见欢根本就没有迈动步子,只是听到他要走了,礼节性站起身示意。汪家大门口都没有送到!
汪见欢这样的举动,让彭正平心里很是失落,愤愤不平、心有怨念。暗道:“哪怕是乡邻们走个六七里前来作客,临走时主人还得客气几句,说些慢走、路上注意安全,有空再来的话呢!”
当然,这不过是彭正平的气话,他并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而见外,哪怕是这事怚在他心里并不算是小事,还占有一定的份量和位置。
汪见欢再次相送彭正平到江边或是渡口时,那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情。因为他们又重新订亲,或者说是双方确定了举办婚礼的确切日期之后,汪见欢才开始会送他到江边或者是渡口。
汪见欢病愈以后,彭正平便没有天天再去看她。而是需要到学舍去求学,彭家一直希望他能够进士及第,光耀门楣、授官一方。为此,彭正平只能趁着学舍休沐之时,抽空去探望她。
汪永良夫妇见她们日益亲近,女儿也愈发的越来越成熟、懂事。两人的年纪也与当初彭汪两家约定的时日越来越近,夫妻二人商议就决定把婚期定下来。
趁着这天彭正平又陪着汪见欢出去游玩,归来时就见到汪永良夫妇就在堂上端坐。见到俩人未至午时,非饭非茶的时刻夫妇俩俱在,还摆出这样一副正经的模样,彭正平就感觉他们找自己有事。连忙把脸上的盈盈笑意收起,做出稳重严肃神色。
果然,见她们进了门后,汪夫人就让丫鬟把汪见欢领进了后宅,而汪永良则开口留住了彭正平。道:“正平,先别忙着去后面,坐下来我和你婶子同你商议些事。”
望着站在面前有些拘促的彭正平,汪永良神色有些复杂,上下打量了好几回都不记得开口说话。还是汪夫人见丈夫有些失态,在旁边轻咳一声提醒后才开口说道:“正平,坐吧。现在我们是汪彭两家人说话,不要以晚辈的身份站着。更不要显得拘束,我们两家关系不比一般人家!”
“正平你也成人了,汪叔我也不遮遮掩掩说道,据实直说吧!”
彭正平刚坐下,汪永良就开口说道:“一个月前,我把你和欢欢的亲事取消了,你没有怨我了吧?”
听到汪永良这样说,彭正平哪敢再坐着,只能又站起来拱头说道:“哪能呢,小侄以前不懂事,所以有些怨言。”
“后来我就想通了,汪叔这是为小侄好呢,我哪里还敢有怨!”
“嗯,你能这样想就好。”
汪永良点头说道:“不枉我一直把你当自家人一般看待!”
“既然当初是因为欢欢病重,怕拖累了你才无奈取消了亲事。现在欢欢病好了,那你们的婚事自然还是有效。”
“眼看着你们两个的年纪也快到了,所以我和你婶子决定今年冬天就给你们办了这婚事。”
“你看如何?”
看着彭正平面有讶色,并不像有多么欢喜的神色。汪永良心里不由的感到有些疑惑,连一旁的汪夫人也看到彭正平神色有异。不由的更是诧异,说道:“正平,莫非是你不愿意了?”
“还是有什么困难,若是这样,你和你汪叔或者婶子说道说道,能帮上的我们一定帮你。”
彭正平听到汪夫人说话,这才醒悟过来,连忙说道:“没有。我一直盼着这一天呢!”
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相处,彭正平感觉汪见欢好像没有以前一般对自己那么热切了。总是感觉她有些变了,变得对自己不冷不热、若即若离的样子。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不再什么也和彭正平说道了,不再是那个心里什么也藏不住的小娘子了。
这一翻细想,彭正平这才发现不知不觉汪见欢变了许多,穿着不再是以前的红色、粉红、水红或者是其它色彩鲜艳的颜色,渐渐的喜欢颜色多变的各种色调,色淡而清雅。就如她的性格一样,不再热情似火,变成内敛。
她不再会随意捉弄、取笑彭正平,而他在打趣汪见欢时,她也不再顶嘴,话比道理还多。而是垂着头,一副欲语还休的羞涩样子,说的急了才会给他一个白眼怪罪他。
若是以往,彭正平从来不会在意她这样的举动,该做什么就继续什么。但现在只要看到她这个眼神,彭正平心里就会打鼓一般。因为他从她的眼神中感悟到了与以前不一样的东西,也给了他完全不同的感觉。
以前是不满、愤怒和恐吓,阻止的意思一览无余。现在变得是不满、责怪,甚至有些幽怨。当然也可能还有其它内容,只是彭正平没有办法读取出来!
心里想的越多,彭正平越是发现汪见欢的变化。莫名的心里开始有些忐忑不安!
他不是不喜欢她的变化,汪见欢现在变的更像一个待嫁的小娘子或是妇人的模样,而不再以前一个性子火辣、任性顽皮的像个假小子,这种转变本身是个良好的变端。
但是彭正平有些难以接受她的这些变化。因为彭正平再也找不到以前那种汪见欢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的优越感和熟悉感。甚至隐隐感觉到对方有些若即若离的清冷姿态。
为什么会这样?彭正平怎么想也没想退为何如此。难道真的是女大十八变,汪见欢年岁渐长,又差不多就要到出嫁的年龄了,所以开始变的女人心、海底针,猜不着摸不透。变的含蓄,并难以琢磨了吗?
一想到汪见欢以后真是要变成这样,彭正平顿时感觉头就大了几分,却又隐隐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