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又走了差不多一里路,潘诚就觉得自己头脑晕眩、腿脚疲软、两眼发黑,数次都差些支撑不住摔倒在地。无奈之下只能蹲下身子,背负着燕赤霞蹲在地上休息片刻,借此恢复体力。
潘诚就这样背着燕赤霞,走走停停又行了数里地。这才遇上杨员外的儿子杨大郎带着众多家丁和佃民赶到。换着由众家丁轮流背着燕赤霞返回杨府。
迷迷糊糊的昏睡了两天后,燕赤霞在一个凌明醒来,发现自己已经换了一个住处,环境要比之前的要好上许多。而桌案上的油灯居然没有熄灭,一直点亮着。燕赤霞披上外袍,信步走出房外。看到一个的杨府家丁守候在厅里。
杨府家丁见到燕赤霞已经清醒,难掩面上的喜色。连忙搀扶着燕赤霞在厅房的桌案前坐下,问候过后就想去请杨员外前来会客。但燕赤霞出声阻止了他。
那家丁见时辰还早,燕赤霞又执意不愿在这个时候打扰主家。也就作罢不提,转身去厨房端了些肉粥来给燕赤霞充饥。燕赤霞数日未曾进食,见到家丁端来肉粥就感到自己饥肠辘辘,当下就吃了起来。
正在吃着,旁边屋里的潘诚听到屋外动静,晓得是燕赤霞醒来,也出来坐在燕赤霞身边陪着他聊天说话。燕赤霞、潘诚就这样坐着聊到天亮。
经过这一番长聊,燕赤霞才知晓当天夜里自己从黑巫手中救下的那位妇人是杨员外的女儿,数年前嫁于顺德府刘姓人家。但因家中失火,一家老少十余口全部葬身火海,只留下一个老妈子和杨员外的女儿刘杨氏幸存于世。刘杨氏举目无亲之下,只能回到到大名府的娘家。回来以后才发现身怀六甲,而临盆的时间就在这数日之间。
听到是潘诚打开机关进入墓室救了自己,燕赤霞很是感激,连连称谢。看到潘诚头顶裹着纱布,纱布上血渍斑斑。燕赤霞晓得他伤势不轻,当下心里就特别的感动。晓得潘诚也是一名磊落、热血之人。
燕赤霞一改以往对潘城不冷不热的态度,与对方有说有笑,言语间甚是亲厚。而潘诚也觉得燕赤霞与其它朝廷官员大相径庭,佩服对方的侠肝义胆。两人越聊越是投机,大有相见恨晚、惺惺相惜之意。
见潘诚头部里里外外包裹的严严实实,燕赤霞开玩笑的取笑对方。戏言道:“潘子,看你这伤势不轻,想必头都破了好大的口子,你长的如此帅气。若是头部因此破了相,那就不太好了。”
“说不定别人就会叫你破头潘呢!”
“破头潘?”
“这绰号不错!”
潘诚见燕赤霞取笑自己也不生气,呵呵直乐。见杨府的家丁不在厅堂里,当即就开口说道:“这年头长的帅气还不如有两把气力有用。”
“我一直跟着刘家哥哥,现在他引领教众倡义造反,欲大行天下,掀翻这暗无天日的元廷。需要的正是我这种只会勇力的汉子。”
“征战沙场要的就是面目憎狞。说不定敌人看到我的破头,就吓的手足发软,不敢动弹了呢”
“哈哈”
潘诚说到这里,忍不住哈哈大笑,戏言道:“若是日后燕相公再次出人头地,能够名扬天下时,我或许也能沾得些许光彩,让我这破头潘的名号响彻一方!”
“让他人晓得我这头部破相是因为燕相公所致,而这名号更是燕相公亲口所赐!”
“哈哈,想想这些我都开心!”
“不行,不行。”
潘诚摇头晃脑的说道:“以燕相公这样的本事和为人,来日定然会名扬天下。这破头潘的名号我要先预定了,不能让别人抢了去!”
潘诚越说越是得意,好象破头潘的绰号有多么荣耀一般,自夸自得不断的卖弄。直听得燕赤霞瞠目结舌、哑口无言,不知如何接口才好。
不过听到潘诚这般说辞,燕赤霞终于是晓得对方这是真的没有在意。微笑着说道:“连累你伤成这样,我甚是愧疚。”
“如今见潘子你自己并不在意,我心里也好受些。”
“呃”
潘诚听到燕赤霞这样说,嘴里却是不同意,说道:“不在意?那是不可能滴!”
“都说多一项本事多一条活路,我虽说多少有些勇力,可以随着刘家哥哥攻城夺寨,杀尽这天下的贪官污吏,但造反这种事谁说就能一定成功呢?”
“要是哪一天刘家哥哥失了手,我也没有了活计,我至少还可以凭着这帅气的皮囊做个小白脸,傍个有钱的大姐头或是哪家骚娘子过活呢!”
“要是我再用上几分心思,讨得她们欢喜。说不定到时候还能比现在活的更滋润,也更有滋味!”
“想想都来劲啊。哈哈”
看着潘诚摇头晃脑的得瑟显摆,不断意ying,好像他现在就被哪家勾栏的大姐头或是守不住寂寞的娘子看中一般。
燕赤霞听到潘诚把这么难为情的事说的大义凛然,差点把下巴都惊掉了。他毕竟是饱读诗书,虽说在军伍中混了几年,各种荤段子也是听过不少。圆觉和尚更是个能吹嘘的好手。但是这么猥琐,还异想天开的说的如此理直气壮还是头一回遇上。直把他雷的不轻,鼓着眼好久都没能回过神。
“想要有大姐头看中这还不容易?老夫虽然年老,但还是认的几位大姐头。这就带潘家小哥去认认门。虽说她们年纪是大了些,但个个都是徐娘半老姿色犹存,一等一的好姿色!”
“我们燕赵女子最是喜欢潘家小哥你这样侠骨柔肠的英雄好汉。说不得过几天就有龟奴寻上门来替他们的大姐头传话呢!”
燕赤霞和潘诚吹嘘的正欢,就听到外面有人接过了潘诚的话头。却是家丁早已请了杨员外前来。杨员外领着儿子杨大郎满脸笑意的步入厅堂里,边走边说只是数步就来到两人面前。
杨员外话说的无比豪爽,但言辞却是猥琐。道:“有些疤痕怕什么,有些人就喜好这一口,要是太清秀了人家还不乐意呢!”
这话一出,除了潘诚,其它人等都目瞪口呆。连杨大郎也想不到自己父亲会在人前说这种话,显得有些窘迫,心里不安。
“哈哈,还是员外明理,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出呢!”
潘诚倒是没有尴尬,直觉得杨员外把话说到了他心里去,对方话音刚落就接过了腔调。哈哈大笑!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