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圣人口谕!”
这侍卫还未站稳,外面一群太监就涌了进来,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太子识人不明,令朝廷损兵折将,命闭门思过反省,钦此!”
“儿臣”
武定一个激灵,右手的玉如意终于摔在地上,啪得一下四分五裂。
纵然他天资雄浑,后天又有着大运,但在皇权加霸权面前,还是不堪一击。
这旨意一下,周围太子府的侍卫太监都簌簌发抖,张翰林更是额头冷汗直流,有着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
“太子被勒令闭门思过?”
丞相府内,一株碧玉般翠绿的树下,曾玉一手持黑,一手持白,正在左右对弈,听到这个,立即惊讶地顿了一顿。
“是的,老爷,坊间都传遍了,说当今圣人有意改天换日,以后以坤为号,阴德主朝呢!”
老管家吐了吐舌头。
“胡闹!”
曾玉原本温润不变的脸上终于起了波澜:“纵然圣人有意更改国号,与太子又有何关系?如此牵强附会!还有,太子府的消息,为何会传得这样快?你速速下去,告诉我府上的人,若再乱嚼舌头根子,当心你们的脑袋!”
说这话时,曾玉眼睛微微眯起,带着杀气。
老管家一个激灵,顿时知道这事严重,老爷可真是要杀人的,当即化为了点头虫:“遵命!老爷,老奴这就下去!”
“唉”
等到战战兢兢的老管家离开之后,曾玉放下棋子,又是蓦然一叹。
作为武雉后来最重要的谋士,他对于这位主公的性格可谓了解非常,刚毅果决,明断过人,但自从吴公子走后,却是越发深沉难测起来。
此次攻击太子之事,刻意痕迹太过浓重,圣人却如此做法,任凭这些贼人掀风搅雨,实在令人不安。
“莫非圣人有意放长线,钓大鱼?”
曾玉突然间一个激灵,望着皇城方向,登时感觉到一股深沉至极,直入骨髓的寒意。
“若是如此,我也不宜参与太多”
历朝历代,能善始善终的开国丞相,又有几个?
一想到这个,曾玉顿时什么雄心壮志都没有了,准备立即闭门谢客,静观事态发展。
“以圣人的心思,这些跳梁小丑,纵然蹦达得再欢实,又有何用?”
“好!西南之事,想不到清灵门竟然能做到如此程度!”
还是上次的密室,几个道人汇聚一起,脸上都带着喜色:“如今女帝已经训斥太子,责令闭门思过,这就是圣眷已衰了。”
“错了!”
旁边一名道人却是摇头,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女帝说一不二,赏罚分明,这次太子有错,却只是小错,闭门思过,罚了也就没事了!相反,一直憋着不说,才是恐怖!并且这闭门谢客,也未尝没有保护之意!”
这话也有道理,众人登时面面相觑:“那依道兄之见,该当如何?”
“诸位都是高才,我的一点浅薄之见,又算得了什么?”
道人先谦逊了句,面色复又转为凝重:“离间天家骨肉,我等所做的,乃是世间一等一行险之事,稍不注意就要身死族灭,因此必须考虑万全!”
“这其一,纵然女帝心思如何我们不解,但不妨碍我们继续散播流言,太子失宠,甚至要被废!务必让群情汹汹,激起反抗。”
“其二,还有一股力量,必须借助起来。那就是武家!”
“武家?”
几名道人面色怔怔,若有所悟。
“没错,武雉乃武家之人,今日得了天下,你想原本那些亲眷会有何想法?更何况,这太子虽然姓武,但实际上,却终究非是武家之人,就连武雉本人,也是嫁出的女儿泼出的水,让整个天下十九州变成别人家基业,你说武家之人如何能忍?”
“这倒是个妙计!至不济也可让朝廷内乱!只是女帝夫婿,不就是那位道门无名仙尊么?”
一名道人迟疑说着:“我等如此做,那位仙尊会如何反应,可实在不好说的。”
“嘿嘿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还有这些顾虑么?”
献策献计的道人直接冷笑:“再说,虽然我等都知晓,女帝背后,靠着一位天仙,起家之时,颇多依助,甚至现在仍然伉俪情深,在金銮殿上都设着空椅,足见一斑。只是这位吴明天仙,已经多年未现,就连几位仙尊都找不到,或许早就破界而去或者陨落了否则,有着一尊天仙居中协调,我等与新朝关系,也未必会如此僵,弄到这个地步!”
这话说了,几个道人都是沉默。
纵然已经做下如此多事情,对于能否颠覆大武朝,他们仍旧没有多少底气。
奈何武雉上台之后,对于道门与其它教派多有打压,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若女帝愿意礼敬道门,就好比对大周对玉清道脉一样,广开道院,扶持道学,那纵然之前有天大仇怨,也不是不可商量。
只可惜,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没有丝毫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