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积了一层厚雪,中间路道有马车和人不断经过,白雪消融成了泥水。
街道上各家铺子门房前不甚有人走动的地方,积雪还厚,还多。
孩子们捡了各家门前的白雪堆雪人、打雪仗,也算是为民除害,帮助大人消灭了扰人的积雪。
白碧水回家的僻静乡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被白雪覆盖的地面上洁白如新,像一张无边无际的白色绒毯。
来时的路她已经找不到了,回家只能靠一些非常有辨识度的树木和石头来确认方向。
在这里住久了的人还能勉强认出回家的路,但若是对这片土地毫不相识的异乡人走进了它,恐怕就很难出去了。
大雪难行,她足足走了快一个时辰的小路,才回到家。
屋子里面生了火,外面也能传出一丝暖意,她刚刚走到门口就知道白二嫂已经到家了,心里还奇怪,白二嫂爱惜炭火,通常不轻易燃烧取暖,这回怎么这样舍得呢?
屋子从里面锁上了,她打不开,只好敲门。
白二嫂被一阵剧烈的晃动晃醒了,睁眼看了一眼白其威,随即又闭上了眼睛。
白其威再叫,怎么都叫不醒她了。
白碧水在外面只能干着急,担心白二嫂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情急之下,她只好把自家的窗户砸了,破窗而入。
“咳咳咳……”一进来,白碧水就被一阵呛鼻的煤味儿给弄得咳嗽不止。
“家里烧着炭,怎么能不通风呢?”她急忙走到了白二嫂和白其威的房间去找她。
白其威守在白二嫂身边,看见白碧水回来了,开心地笑着欢迎她,然后又难过的看着白二嫂。
她摸了摸白二嫂发烫的额头,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拿出了在药铺里买来的中药给她煎。
“你还知道难过啊?也不是太傻嘛。”白碧水对一直看着她生火做事的白其威说道。
白其威似乎很高兴别人这么夸他,给白碧水从一边搬来了一个小凳子,给她坐。
可是转瞬间,白其威好像听懂了女儿不是在夸她,眼里亮光一闪。
转眼间,白碧水被傻爹爹一推,整个人从板凳上摔了下来。
白其威像个捣蛋成功的孩子,坏事得逞之后,马上就逃离了现场。
白碧水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肯定自己刚才一定是见到了幻觉,所以才会觉得白其威是个正常人。
她从来没有自己煎过中药,在现代的时候连打个吊针都嫌麻烦,哪还有时间去自己熬苦不拉几的中药喝呢?
她全凭悟性和第一次在白家给自己煎药的时候一样,照着煮汤的基本操作,把中药给熬好了。
白二嫂已经晕迷的人事不省了,滚烫的汤药也难以入口,她只能先把它放在桌上晾一晾。
她打了一盆水,先给白二嫂的额头和身体降温,随后打算慢慢地扶她起来喝药。
躺着没有办法喂药,还容易呛着,但是光凭白碧水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没有办法抱起白秋兰。
她没什么指望地看了白其威一眼,从怀里拿出了还是温热的枣泥糕,对他道:“爹爹,闻闻看,是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