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边摘口罩,边走出来,面色疲倦。
顾盼兮腿麻了,借住好友的手臂撑着身子,上前问:“怎么样了?”
听着医生专业性的说辞,总归是一句话:因黑烟进入鼻喉,日后能不能开口说话,可能性很小。
除此之外,身上多处都有烧伤,覆盖率百分之七十九,相当于林凤丹已经毁容了。
顾盼兮两眼昏黑,双腿瘫软地就要晕过去,弱道:“谢谢医生了。”
“盼兮,你要坚持住!”将她的手搭在了脖颈上,严佳也略有费力。
“带我去看看舅妈。”
重症监护室内。
林凤丹身上包裹着层层绷带,双手放在腹部,神态安详。
鼻间的氧气罩上,有浓郁的水雾,证明着她的呼吸。
忍不住鼻尖一酸,顾盼兮扑在床边,将手搭放在她的手背上,掌心下的肌肤摸起来微糙。
林凤丹没享过什么福,为表哥操劳了一辈子,带着顾盼兮的时候,也是用心对过她的。
顾盼兮不是白眼狼。
把表哥送进局子里,是正义。
照顾舅妈,是养育之恩。
如今这份恩情竟是没尽责,心中惭愧揪心,这泪水又抑制不住地涌上来。
严佳看着也不好受,长叹了一口气,眼神瞟向了门口,瞅着那人影:“陆……”
男人朝着她摆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严佳立马闭嘴不再说话。
这时候病床上的林凤丹有了反应,指尖淡淡地微动,紧瞌的睫毛颤了颤。
察觉到动静的顾盼兮,忙将脸上的泪水糊开,喜道:“舅妈!”
林凤丹睁开了眼睛,看清了来人的脸,霎时眼眶瞪大,眼底满是愤恨。
心电图嘀嘀的声音急促加快,氧气罩上的雾气加厚了许多,蔽的看不清舅妈的唇色。
顾盼兮慌张地捧在了舅妈的双颊上,急切的大喊:“医生!医生!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