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徒勇的婚期仓促,还要赶路,陈举人在金陵停驻两日便启程返程,随行的还有水进与水进的一万亲卫。
身为滁州军麾下第三位元帅,与一次次扩军,水进直属的兵马已经将七、八万,又因他在战场上爱冲锋陷阵,不甘于坐镇后方,亲卫营就万人。
就算晓得徒三不至于目光短浅谋害水进,也要防止其他人算计。
一万亲卫随行,是对水进安全的保障。
按照霍五的本意,就是带几万人马过去,也没有什么。
还是水进觉得不必劳师动众,且在滁州军与亳州军交界的滁州、扬州,都驻扎着几万人马,要是亳州真有异动,那边调兵就是,不必从金陵直接带人过去。
等到众人坐上水师楼船,看着随行上万兵马,陈举人唯有苦笑。
自从方大舅阴谋谋害霍宝未遂,害死霍五堂侄孙霍豹,滁州军就不再如之前友善。
虽说两方依旧走动,可双方都带了提防。
可这怪谁呢?
陈举人虽心中不看好亳州军,却也因两方关系心中有几分笃定。
即便徒三争夺天下无望,有霍五这个姐夫、霍宝这个外甥在,日后说不得也是一方诸侯。
眼下,却是没底了。
徒三有争夺天下的野心,怎么会真的甘心居于人下?
就算他真心降服,有不慈不义的事迹在前,霍氏父子能心无芥蒂的接受?
况且亳州军麾下文武俊豪亦是不少,这些人为了荣华富贵,也不会乐意放弃亳州军这面大旗。
滁州军这边的元勋将帅,辛辛苦苦打地盘,也不会乐意让徒三来分一杯羹。
两军日后,总要一战,可是陈家族人与祖地都在滨江。
岸边,霍宝与牛清过来送行,目送船队远去。
牛清心中盘算着路程,道:“水帅说要回曲阳一趟,年前应是没空了,多半要回程……”
霍宝点点头道:“应该是正月里……”
水进出身农家,十来岁父母双亡,就成了孤儿。
虽说当时也多是自己田间地头找食儿,可也受过乡人救济,才长大。
如今淮南已经在滁州军治下,暂时也没有什么打仗之事,水进也要回曲阳祭拜父母,回报乡人。
送走了水进一行,金陵城里过年的气氛越发浓郁。
太尉府周边各府,不能说是车水马龙,亦是访客不绝。
霍氏的族亲,军中各将,地方掌印,还有各州府的执牛耳的士绅人家,都要往金陵走一遭。
霍五名义是“太尉”,实际上已经是一方之主。
年礼孝敬,都是少不得的。
荣华富贵,谁不想要?
加上腊月里空闲的多,娶妇嫁女的人家也多了。
霍五没有亲兄弟,儿子只有一个,族亲晚辈该定亲的也都定亲,想要攀附不容易。
次一等的,邓、马、冯、水、林等人亦是不好攀附,倒是有一个门第,比较好进。
倒是的有一家,入了不少人的眼。
不是别人家,就是薛彪的薛府。
薛彪已经从杭州回来,之前在打杭州时也立了功勋。
不说别的地方的士绅,只说金陵老户,就有不少早年是他的座上宾。
去年三月他被侵吞产业,灰溜溜离开金陵,也算见识了世态炎凉。
交往的人家,有像贾氏兄弟这样被连累的,更多是明哲保身、冷眼旁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