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滴答。
深红色的血液顺着那一小块镜子碎片的边缘滑落,随即又重重地溅落在地上,血液渗进泥土,染出了一片黑色污迹。
此时房间安静的有些压抑,蓝礼拜拉席恩,或者说老查理德正双目无神地靠在那张破旧的木板床的床背上,他的脸上沟痕交错,猩红的伤口倒翻着血肉,让他那张原本有些蔫不拉几的老脸多了几分狰狞。
“所以,现在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老查理德,还是蓝礼拜拉席恩了吗?”雷文医生的话像一道惊雷,击碎了蓝礼的颓废。
“你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对不对?”蓝礼看着雷文医生,目含期盼,“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才会变成这副鬼样子?”
“你还记得之前的事吗?”雷文医生没有直接回答蓝礼,反倒是提出了一个问题。“关于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还有印象吗?”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蓝礼重复着雷文医生的话,开始思索,“我叫蓝礼拜拉席恩,是劳勃国王的弟弟,不对,我是七国的国王,不对,我还没有真正成为国王”
繁复而琐碎的低语在蓝礼的嘴里不断念叨着,而每随着蓝礼嘴巴里多出一个人名,他的记忆似乎就会更清醒一点。
直到
“史坦尼斯!”
蓝礼低声地吼出了这个名字,他急剧的喘息着,豆大的汗滴像是开了闸的水一样在他身上流淌着,“我记起来了,我死过一次,死后我似乎见到过什么,然后我就在这儿醒来了。”
“对,你死过一次。”雷文医生嘴角噙着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冲着蓝礼说道,“新生,即是抛弃过往,蓝礼,哦不,老查理德,直到史坦尼斯的灾难来临之前,你就是鼹鼠街的老屠夫查理德。”
“是,我就是老查理德。”蓝礼的目光仿佛失去了灵动了一般看着雷文医生重复道,“直到史坦尼斯的灾难来临。”
“那么我们就先来处理一下你脸上的伤口吧。”雷文医生说着,走上前来打开他的急救箱开始为蓝礼包扎,“毕竟这样出去可不好看。”
雷文医生的包扎手法极为娴熟,尤其是在蓝礼没有丝毫抗拒的情况下,十分迅速地就完成了对蓝礼面部的包扎。
“那么我就喊尊夫人进来了。”雷文医生看着躺在床上,脑袋已经被裹成了阿拉伯酋长样式的蓝礼,转头就朝着门口走去,只是雷文医生没有发现,在他身后的蓝礼原本木然的眼中似乎有着一丝油绿色的火光在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