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青草仿佛怕杨五花不同意似的,急忙又解释道:“你要是想不给我,也不会给我这么多钱了。”
呃……这是什么逻辑?再说总共加起来也就三十来文钱,也没有很多呀。不过能被人这么信任,杨五花心里还是觉得美滋滋的。
“反正这些钱最后也到不了我手里,你帮我存着起码还有个希望呢。”朱青草见杨五花没说话,以为她不同意,又进一步劝说。
“原来这样呀……”杨五花觉得有点理解了,赚了钱确实会想找个地方偷偷存起来呢,毕竟自己有私房钱花,跟问家里要钱花,是两种感觉,更何况还不一定要的到呢。
这里很多没成家的或者没分家的,赚了钱都是要上交当家人的。别的不说,春妮子的绣品钱就是给陶婶子的。想当初自己家里的钱也都是杨三花保管的,也就前阵子因为雪花靴好卖,杨三花要留在家里做工,才会由她出去摆摊,这才接管了钱。
朱青草见杨五花没下文了,忍不住拉了她一下,又问道:“行吗?”
“啊?哦!行呀。哈哈,我懂你。那我要收保管费哦。”
“那我多帮你干点活行吗?我力气大着呢,什么都能干。”朱青草听到杨五花说行,松了一口气。
“哈哈哈,我跟你开玩笑啦。你放心吧,这钱我都给你存着,你什么想用就找我来拿好了。”
杨五花数了十五个铜板给朱青草,剩下的帮她保管起来。虽然只有十七文,她也像模样像的搞了个旧布袋子,绣了一簇歪歪扭扭的绿色“十字”小草,代表这是朱青草专用的存钱袋子。这绘画水平,跟幼儿园小朋友也有的一拼了。
腊月二十七,崔时园拿走了最后一波手套,赶着回京送货,也来不及多说,匆匆结了帐就走了。临走倒是交待了,若有什么事情,可让板凳去京城找他。之前因为手套生意红火,崔时园雇了板凳,两人错开着往京城送货,省的来回一趟耽误时间,况且板凳平日的主要任务就是陪他主子玩,闲着也闲着。
帐目都是他事先算好的,过来直接核对一下就行了,不用怎么花时间。这最后的手套又都是预定的,数量也都事先知道。等他到回京城的时候大部分店铺都关门了,这批手套是直接送货上门,因为过年和送礼的关系,也需要尽早送到。
崔时园这次来,也送了不少年礼,急着赶路没时间多说。等他走了,杨家姐妹才打开看了一眼,大部分都是吃的,不是很名贵,但都很实用。
不过也没时间细看,杨家姐妹这会正忙着数钱,来来回回的数。倒并不是钱太多,数不清,而是太少了,不过瘾,只好多数几遍。
钱都放在一个做工考究的小木匣子里,那是其中的一个手套小礼盒,取出原先铺底的锦缎,崔时园直接把钱装在里面一起送来的。里面有一个十两、一个五两的银锭子,也没啥好数的,只能对着哈哈气,擦了又擦,摸了又摸。其余的都是纸币,一共五张,一张一贯,一张五百文,一张三百文,一张二百文,三张一百文。
“崔少爷这人挺细心的,各种大小的钱都给我们备着呢。”杨三花看着那些纸币不由感慨。杨三花虽然不认识字,可是纸币上的面额她还是认得的,因为上面画着呢,这官方考虑的还满周到,生怕老百姓看不懂钱呢。
崔时园一开始给的都是别的碎银子,随着交易金额的增多,加上他每次为了赶路都来去匆匆,也来不及当面称银子,索性凑足了一次性给,大头给整银,小头就给纸币。
不过这里不叫纸币,官方名字叫做“南燕通行宝钞”,简称宝钞。这南燕宝钞超级大,跟现代的办公打印纸有的一拼,也难怪平民百姓不喜欢用。上面虽然写着“南燕宝钞与铜钱通行使用”,但是这么大,让人怎么拿啊!又没有文件夹,随便折一折都是折痕,看着都心疼,就怕折坏了。哪像铜钱,随便塞,一把扔下去还有叮当响声呢,重是重了点,可是直观啊,数起来也带劲儿。
况且这南燕宝钞的纸张也不像人民币那样防水,随身带着万一不小心淋个雨,沾个水啥的,那不就泡汤啦。像她们杨家这种一有钱就塞罐子里扔床底下的,一不小心烂了蛀了的,那还不哭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