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母亲,她自从被诊出有孕后便被相国大人囚于屋中,无令不得出,消息更是被断绝得一干二净,直至产后陆锦词带人上门羞辱,她才知道母亲的地位已经被人取代。
从那以后,曾经的相国夫人下落不知,生死不明。
“我不知道。”半晌后,花想容轻声说道,目光黯淡得仿佛失了魂。
她走出书房时宛如一个失魂落魄的贵夫人,金钗银坠也掩不住她的难过,等在书房门外的添香连忙上前扶住了主子,担忧的问道,“王妃,您怎么了?”
花想容将重心压在了添香的身上,目光愣愣的。
添香不再多问,只是小心的将她扶回房间,贴心的说道,“王妃,奴婢去令下人烧水,一会儿您好好松松心神。”
花想容有些无力的点了点头,闭目养神。
不多时,添香回到屋中,将她扶到了热气腾腾的木桶之中。
能让人在郁结之时放松心境的东西不多,柔软舒适的塌是一样,铺着玫瑰花瓣的热水也是一样。
“王妃,奴婢不知道您遇到了什么事,不过能让您如此失神的想必是件大事。”添香一边拿着长柄木勺舀水,一边轻声说道。
泛着甜香的热水顺着花想容的肩头滑落,她轻轻闭上双眼,一言不发。
“不过奴婢知道,王妃与寻常女子不同,天大的事您都能渡过去的。”添香补充道。
花想容有些无奈的扬了扬唇角,“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王妃自谦了。”添香捋顺了主子的长发,“奴婢见识短浅,却也知道竹简刻字延用了百年,人人都知麻烦,却从未有一人提出过改变。”
花想容不语,添香自顾自的说了下去,“王妃能想到如此方法,分明是天纵英才,哪能常人同日而语。”
花想容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想说自己可没有那般天纵英才,又不能直言自己只是传来了并非这个时代所有的物件与技术。
“王妃若是愿意,不妨对奴婢说说。”添香的声音柔和得如同拂面春风,“奴婢或许不知解决之法,但有些事王妃闷在心里会难受的。”
花想容微微一怔,印象之中很多年不曾有人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前世她是家财万贯的女强人,遇了天大的变故也不能有一丝慌乱,不知有多少下属在等她拿个主意。
今世她是遭人遗弃的大小姐,出身虽高却一朝落魄,沦为奴婢,谁见了她都低看几分,更不会有人愿意听她倾诉什么。
可是这个相识不久的婢女,刚刚却说愿意听她说说心声。
“王妃的心事不是添香可以听得的。”添香见她许久不言,以为她是心中不悦,宛如一汪暖水中忽然落了冰块,目光暗了暗,“是添香唐突了,王妃恕罪。”
“没有。”花想容回过神来,连忙解释道,“并非不愿,只是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罢了。”
添香洒下新的花瓣,重新扬起了笑容,“那王妃什么时候想好了,奴婢随时恭候。”
花想容低下眉眼,“多谢。”她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