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伦心想:“此刻唯有静以待变,最好是转移各人心机,等得传功长老等回来,大事便定。”一瞥眼间见到欧阳,便道:“众位兄弟,我今日好生喜欢,新交了一位好朋友,这位是乾坤欧阳情兄弟,我二人意气相投,已结拜为兄弟。”林飞沫和雨泽、武痴听得欧阳竟然和丐帮乔帮主拜了把子,都大感惊讶,心头一阵,慕容复屡次想结交盖伦均无缘遇见,欧阳却一见结拜,阿比自是快乐,林飞沫想着慕容复不觉有些失落。雨泽见盖伦魄力心中喜欢,但也只本人是个丫头怎能和一帮之主相配呢!倩儿和杨果却是十足的快乐。
只听盖伦续道:“兄弟,我给你引见我们丐帮中的首要人物。”他拉着欧阳的手,走到那白须青丝、手使倒齿铁锏的长老铁前,说道:“这位宋长老,是本帮人人敬重的元老,他这倒齿铁锏当年纵横江湖之时,兄弟你还没出世呢。”欧阳道:“久仰,久仰,今日得见高贤,幸何如之。”说着抱拳行礼。宋长老勉强还了一礼。
盖伦又带他引见那手使钢杖的矮胖老人,说道:“这位奚长老是本帮外家高手。你哥哥在十多年前,常向他讨教武功,奚长老于我,可说是半师半友,情意甚为深重。”欧阳道:“适才我见到奚长老和那两位爷台入手过招,武功果真了得,信服,信服。”奚长老性子直率,听得盖伦口口声声不忘旧情,特别提到昔年本人指点他武功的德意,而本人竟然胡里胡涂的听信了康泽东之言,不由得大感羞愧。
盖伦引见了那使麻袋的陈长老后,正要再引见那使鬼头刀的红脸吴长老,忽听得脚步声响,东北角上有许多人奔来,声音喧闹,有的连问:“帮主怎样样?叛徒在哪里?”有的说:“上了他们的当,给关得真是气闷。”乱成一团。
盖伦大喜,但不愿缺了礼数,使吴长老心存蒂芥,依然替欧阳引见,标明吴长老的身份名望,这才转身,只见传功长老、执法长老,大仁、大勇、大礼、大信各舵的舵主,率同大批帮众,一时齐到。各人都有无数言语要说,但在帮主跟前,谁也不敢恣意启齿。
盖伦说道:“大伙儿分别坐下,我有话说。”众人齐声应道:“是!”有的向东,有的向西,各按职分辈份,或前或后,或左或右的坐好。在欧阳瞧来,群丐似乎乌七八糟的四散而坐,其实何人在前,何人在后,各有序别。
盖伦见众人都守规矩,心下先自宽了三分,轻轻一笑,说道:“我们丐帮多承江湖上朋友瞧得起,百余年来号称为武林中第一大帮。既然人多势众,大伙儿想法不能齐一,那也是难免之事。只须分阐明白,好好磋商,大伙儿仍是相亲相爱的好兄弟,大家也不用将一时的意气纷争,瞧得太过重了。”他说这几句话时神色极是慈和。他心中早已细加算计,决意宁静处事,要将一场大祸消弭于无形,说什么也不能惹起丐帮兄弟的自相残杀。
众人听他这么说,原来剑拨弩张之势果真稍见松驰。
坐在盖伦右首的一个面色蜡黄的老丐站起身来,说道:“请问宋奚陈吴四位长老,你们命人将我们关在太湖中的小船之上,那是什么意义?”这人是丐帮中的执法长老,名叫白世镜,向来铁面无私,帮中大小人等,纵然并不违犯帮规刑条,见到他也是惧怕三分。
四长老中宋长老年岁最大,隐然是四长老的首脑。人脸上泛出红色,咳嗽一声,说道:“这个……这个……嗯……我们是多年来同患难、共生死的好兄弟,自然并无歹意……白……白执法瞧在我老哥哥的脸上,那也不用介意。”
众人一听,都觉他不免得太也胡涂了,帮会中犯上作乱,那是何等的大事,岂能说一句“瞧在我老哥哥的脸上”,就此悄悄一笔带过?
白世镜道:“宋长老说并无歹意,实情却非如此。我和传功长老他们,一同被囚在三艘船上,泊在太湖之中,船上堆满柴草硝磺,说道我们若想逃走,立时便引火烧船。宋长老,难道这并无歹意么?宋长老道:“这个……这个嘛,确是做得太过份了些。大家都是一家人,向来亲如兄弟骨肉,怎样能够如此蛮来?以后见面,这………这不是挺难为情么?”他后来这几顺话,已是向陈长老而说。
白世镜指着一条汉子,厉声道:“你骗我们上船,说是帮主呼召。假传帮主号令,应当何罪?”那汉子吓得浑身籁籁发抖,颤声道:“弟子职份卑微,如何敢作此犯上欺主之事?都是……都是……”他说到这里,眼睛瞧着康泽东,意义是说;“本舵全舵主叫我骗你上船的。”但他是康泽东下属,不敢悍然指证。白世镜道:“是你全舵主叮嘱的,是不是?”那汉子垂首不语,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白世镜道:“全舵主命你假传帮主号令,骗我上船,你当时知不知这号令是假?”那汉子脸上顿时全无半点血色,不敢作声。
白世镜冷笑道:“李春来,你向来是个敢作敢为的硬汉,是不是?大丈夫有胆子做事,难道没胆子应承?”
李春来脸上突显坚强之色,胸膛一挺,朗声道:“白长老说得是。我李春来做错了事,是杀是剐,听凭处分,姓李的皱一皱眉头,不算好汉。我向你传达帮主号令之时,明知那是假的。”
白世镜道:“是帮主对你不起么?是我对你不起么?”李春来道:“都不是,帮主待属下义重如山,白长老公正严明,谁都没有异言。”白世镜厉声道:“然则那是为了什么,到底是什么缘故?”
李春来向跪在公开的康泽东瞧了一眼,又向盖伦瞧了一眼,大声道:“属下违背帮规,死有应得,这中间的缘由,非属下敢说。”伎俩一翻,白光闪处,噗的一声响,一柄刀已刺入心口,这一刀出手甚快,又是对准了心脏,刀尖穿心而过,立时断气毙命。
诸帮众“哗”的一声,都惊呼出来,但各人均就坐原地,谁也没有挪动。大家都晓得丐帮向来帮规极严,一旦犯规,家法服侍。
洛阳城南
李承乾在大厅里踱来踱去,自收到扬州来信又是惊喜又是担忧,喜的是江南事业有成,二弟传来欧阳的音讯有可能对付高家的阴谋便是他一手筹划的,如此说这仇有待得报,不过乾坤情氏就此一子嗣,假如能笼络所用置信会省不少力,但是假如是个苦主,将之除掉定会大大打击情氏。来信说二公子对那欧阳很有好感,这难免有点让他担忧,素知本人的弟弟李继乾喜好交朋友,特别是非比普通的人,怕他因而下不了手。旋即想到欧阳能得李继乾如此看重想必非等闲之辈,那高家的事八九不离十是他筹划的,那么乾坤的一切振国举措都与他有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