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凝挂了电话,向后一躺,将自己整个包裹在被子中。
硕大的唐园已经安静了一个星期,没有爸爸的咆哮怒斥,妈妈的隐忍争执,没有唐伊伊的娇笑妍妍,像是打着哈欠进入了休眠期。
有种让人摸不透实的宁静祥和。
若是每个人愿意退一步,从此一如此刻的静好,是否,可以放下“曾经”的怨恨,就此相安于世,各自安好?
可是,可能吗?
唐凝坐起身,使劲搓了搓脸,想笑,可咧开嘴角时无力又讽刺。
或许是有了心理准备,或许是真的经历过一次,预见了那样惨不忍睹的结局,相对来说,那顶绿油油的帽子真就显得不那么青翠了,生死面前,尊严情感什么的,还不到那样执着的地步。
可如果没有预知剧情,会怎样?
如果真的有“那一次”,那时的自己,对顾寒勋,还是有些喜欢的吧。
唐凝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即使不愿面对和承认,她也知道,那次的她在化妆间穿着那套红色礼服,等着仪式开始,等着未婚夫,心中有不安,有疑虑,更多的是窃喜和对未来的期许。
嫁进顾家,先不说前头的水有多深,以后会是怎样。
至少可以让自己和妈妈的身价变得不同,只要顶着顾家这个背景,不管是在唐家还是唐氏,妈妈和自己的处境不会像之前那样任人拿捏,不会活的那么憋屈。
可是重新走了一次,才知道,活的那么失败,跟身份背景并没有多大关系,优柔寡断,没有底线的步步退让,自以为是的固执和不甘心,不过都是处处逃避。
对虚妄也抱有幻想。
渴求从别人那里得到一点温暖,那一点的否定被自艾自怜的无限扩大,时间长了,连自己都弱视的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