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靠近郊区的地方,有一条青石路的古街,这几年旅游业兴起,有开发商将这里承包下来,开发成旅游景点。而这一片也是没开发多久,四处都在动工,挖渠、盖楼,白墙青瓦一时间成了这里的主色调。
唐凝踩着高跟鞋,走了几条街,在一撞古朴的二层小楼前停了下来。
“呦,这么一大早的,我这小店可是没开门呢。”
一身黄色的皮卡丘哐哐当当,打开门,看到一身简洁精致的唐凝,拧着的眉头稍稍舒展开,揉了揉脸,“大清早的,你这个工作狂不去公司,跑我这……喝早茶?”
“有吗?”
皮卡丘眯了眯眼,转身留了句“把门锁上”,噔噔噔上了楼,
唐凝看着那一身毛茸茸的背影,屁股后面的一团小尾巴随着那人上楼的动作左右一扭一扭。
手攥了攥。
真的很想揪下来。
转身把木质的门板重新关上,又从里面锁上,才跟着上了楼。
“说吧,什么事?”
唐凝没有抬眼,盯着手中的杯子,淡青的茶叶慢慢散开,杯中的水由淡转浓。
“好久没看你沏茶了,就这么敷衍我?”
“你大清早你是梦游呢还是失心疯?”
皮卡丘拽了拽脑袋上的帽子,打乱了额前绒绒的刘海,一双眼睛还有些睡意,长长的睫毛半盖在眼睛上,两颊印着刚醒时的红润。
当真是孽畜。
唐凝在心里腹谤,淡淡饮了一口茶,嗯,苦而不涩,淡而留香。
可算是让心情好些了。
“之前,你一直明里暗里让我注意爸爸在唐氏的动作,劝妈妈把唐氏的资金流向把握清楚。我在唐氏两年,一直也都是在外围涉足,财务和项目这样核心的地方,连边都碰不到……”
唐凝抬眼直视着对面的人,向前倾过身子,
“小舅舅知道些什么?”
聂千楚心里一咯噔,被唐凝盯的心里发毛,揉了揉鼻子,轻笑出声:
“呵,你果然是没吃药来的吧,没吃药也吃点饭啊!我是让你妈注意些财政,你要知道,掌握家里的财政大权是每个婚后女人的主修课!什么叫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你也快订婚了,跟你妈好好学学,不掌握经济大权怎么在家里张牙舞爪,耀武扬威!”
“还有,你那个未婚夫,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你呀,啧啧……”
“堪忧吗?”
“何止,顾寒勋看似优雅绅士,不过是蒙了皮的夜叉,冷血专横,惹了他,活吞了你骨头都不剩。”
唐凝点点头,“有道理,比喻的很贴切。”
聂千楚噎住,上下打量唐凝,“你是被他坑了?还是脑子坑了?”
又觉得不对劲,眼睛眯了眯:“你一大早来,究竟什么事?”
“最近精神不太好,总是做噩梦。”唐凝端起杯子递到聂千楚面前,轻挑了眉。
聂千楚直直地盯着唐凝,仿若要从她脸上找到了洞,最终叹了口气,有些嫌弃地接过杯子,续上热茶放在唐凝面前,“一大早看到你,真的会心情不好,我今晚也会做噩梦。”
“昨天顾寒勋和唐伊伊滚在一起了。”
“噗!咳!”
聂千楚一口茶水呛在嗓子,脸涨的通红,气还没顺直,双眼圆溜溜瞪着唐凝,“你,你这笑话……咳!咳!咳……有档次!”
唐凝垂眸轻啜了一口,淡淡地开口,“我亲眼所见,所以……”
抬起眼,看着对面的人一脸见鬼的不可置信,语气淡然的道:“接下来就要麻烦舅舅了。”
聂千楚感觉脑袋有点蒙,唐凝是什么样的他最清楚,当然知道她不可能是在开玩笑,还是大清早特意转一圈来跟自己开玩笑。
可是,这特么也太扯了!
知道的是你被戴绿帽子了,不知道的以为你播报早间新闻呢,还现场抓奸?
“姑娘你……你……安否?要不要……”
接收到唐凝睨过来的淡淡眼神,聂千楚舌头拐了个弯,顺带加了个大拇指。
“心宽!”
“找别人我不放心,万一打草惊蛇就麻烦了。顾寒勋深不可测,不用盯得太紧……跟着唐伊伊,看他们会不会再有联系。”
“你和顾寒勋下个星期的订婚宴……”
聂千楚小心地开口,一双眼上下左右无死角地扫描着对面的人。
唐凝小口地品着茶,眼神晦暗。
聂千楚与唐凝年纪相差不大,当年聂氏夫妇膝下只有聂珍一个宝贝闺女。出嫁前一年,聂家的一个远方亲戚意外身故,只留下了一个两岁大的男孩,一直寄养在聂家,直到那年唐远年领着唐伊伊进了家门,聂氏夫妇才问了聂千楚的想法,正式收养了聂千楚,也是为聂珍和聂家留了条后路。
只是后来……
聂千楚比唐凝大三岁,也算是自幼一起长大。
她在小时候还会撒撒娇,受了委屈还会躲起来偷偷哭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连情绪都被束缚起来了?
聂千楚眯了眯眼,看着对面举止优雅,行为得体的人笑不露齿,怒不瞪目。
他知道,她不是不会生气不会伤心,只是那些不合乎礼仪教化的东西早已被硬生生改造,甚至那些软弱还没有来得及进化成铠甲,就已经被啃噬殆尽。
表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