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八点,中队在电教室集合。按惯例,大队和中队要对昨天的训练情况进行评估。杨志亲自上课。他先讲穿越敌占区应注意的事项。
每次只要带有对抗的训练,中队和大队总是先让队员们自己去做,然后再进行讲解。这也是惯例。昨天他们完成的很好。而且杨志就以一组为例,告诉队员们该怎么做,还应该注意哪些问题。
一组问题不少。但呼延风听的有些心不在焉,他有些不耐烦了,为什么总是马后炮般地进行授课?
活跃的思想让他想起了刘大涛,也想起了刘大涛所说的话。这又让呼延风心头有了更大的迷惑。
但他们不仅又刘大涛这样被集训队淘汰的队员,也有很多曾经是他们的教官。
呼延风越想越觉得鹘鹰中队非同一般,也越想之前的猜测应该是正确的,但来农场这么多天了,没有人说过这些,即便他们成了鹘鹰中队正式队员。
呼延风也一直想着那一脚。呼延风没留意过孟伟,自然也不知道他是中队长,这未免也有些荒诞。
三个中队分别在三个食堂吃饭,平常训练科目也不一样。在并不多的对抗训练中,他们也是很少照面的“敌我。”但毕竟是同一个特战大队啊。他觉得鹘鹰中队被刻意地与其他两个中队隔离开来。
现在呼延风又有点想去找孟伟道歉,他那一脚有些重,这无关于谁先动手,而是一名队员打了一名队长,或者一个中尉打了一个少校。
他也曾期待着杨志或者刘忠会批评他一顿,但两人只字不提。他想找徐剑聊聊,但从昨天到现在,没看到徐剑的身影。
仍没有队员对此感到困惑,或者有困惑也不说,队员们好像仍然没有提问的权利。但呼延风觉得这只是习惯。
杨志讲了一个小时,留下的作业是各分队回去讨论并总结。
呼延风没心情组织讨论,他把作业交给了郑志国。他来到二楼队长办公室门前。
这是他第二次站在杨志办公室门前,他喘了一口气,敲门喊报告。
“进来。”杨志喊了一声。
呼延风推门进去,又转身关门,再转身,向杨志立正敬礼:“队长。”
杨志左手拿着烟,右手拿着鼠标,正在电脑上看着什么。不知道怎么回事,杨志今天似乎格外的严肃,他拧着眉毛,抬头问:“作为分队长不组织讨论,上我这儿干什么?”
“报告队长,我有问题想请教队长。”呼延风说。
“问题?我说过你们可以提问了吗?”杨志瞪了一眼呼延风。
呼延风笔挺地站着,说:“队长,我们有思想,不是磨道里的驴,再说,您现在既是队长又是老师,唐朝文学家、思想家韩愈说过,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
“行了,行了,如果不让你提问,我就罪不可赦了,是吗?”杨志抬右手指指办公桌前面:“有屁快放,我还忙着呢!”
“是。”呼延风走到办公桌前面,半面向右转后,直面着杨志说:“队长,我想承认错误。”
“什么错误?”杨志问。
“我打了二中队长。”呼延风说。
杨志说:“错在孟队长,在这里你不算犯错,但如果是你主动动手,那你现在已经不在中队,至少在养猪场了。如果是这个问题,你可以走了,我不想在这件事上多扯蛋。”
呼延风着急地说:“第二问题,我对咱们的教学方式有疑问,为什么总是先让我们做,你们再教我们怎么做?”
“这好真是个问题。”杨志脸上露出了赞赏的表情,他抽了一口烟,幽幽地反问呼延风:“如果发生了战争,你们深入到敌后,面对已经改变的敌情,你会用无线电请示下一步动作吗?”
“不会,这无异于告诉敌人我们的位置暴露我们的目的。”呼延风说。
杨志点点头,说:“战争没有固定的方式,尤其是在高速机动的今天,战场态势、敌方的兵力火力部署以及指挥部的位置都可能在短时间发生变化,更何况情报也不是百分之百准确,如此之下,你或者你们将面对的极可能是改变的或未知的环境,到时就没人再教你们怎么做,只要靠你们自己的判断和分析,我这么解释,你觉得能接受吗?”
“明白了,是先锻炼我们分批判断和决策的能力。”呼延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