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了一个小时,于大庆还打着饱嗝。
“你家原来是磨豆腐的?”郑志国问。
“不是啊。”于大庆说。
“那你怎么喜欢豆腐脑?”郑志国又问。
“不知道,天然的喜欢。”于大庆说。
三个人先去邮局,给家里汇钱。接着又去银行,从包里拿出信封里有杨志给他们捎来的存折。然后,三个人又去了商场。
呼延风买了两套阿迪达斯的运动装,还有两双鞋子。上高中的时候,全班只有两个同学穿过这个牌子的衣服。他也喜欢这个牌子,现在有钱了,犒劳下自己。
跟风一般,郑志国和于大庆也买了同样的衣服。
三个人索性全部换上,每人在配一副墨镜,走在大街上,很是拉风。于大庆笑着说:“我觉得咱们三个比小姑娘的回头率都高。”
但他们的举动又引起警察的注意。他们刚走到一家饭店门口时,第三次遇到警察的盘问。
当然,警察立即放他们走了,还给他们敬礼。
吃过中午饭,三个人又去超市。
下午两点,三个人坐上了公共汽车。车上乘客并不多,司机师傅说,因为国道在重修,公交车不得不绕行农场。
“那以后就没公交车坐了?”于大庆小声问。
“也许吧。”郑志国说。
呼延风没有说话,扭脸看着窗外,看着风景。
坐在后面的于大庆忽然想起了谭雨:“那个丫头不知道怎么样了?”
“怎么样?肯定要爱批评了。”郑志国吃吃笑着:“呼延,都是你小子惹得祸。”
“怎么就怪我一个人,你很没良心啊。”呼延风仍看着窗外说。
“什么情况,这么深沉。”郑志国伸头看着呼延风。
“没什么情况。”呼延风说:“困了。”
“有情况,看你的眼睛色眯眯的?”于大庆说。
“我又闻到了荷尔蒙的味道。”郑志国说。
“哈哈,你们想啥呢?”呼延风扭过脸,笑着说。
“不是我们想啥,是你们想啥。现在想想,昨天谭雨看你的眼神都不对。”于大庆说。
“哦,是么?”呼延风问。
“大庆这么一说,我也感觉到了。”郑志国说。
“别闹。”呼延风的心又慌了。
“本来就是开玩笑么。”郑志国说:“你还当真了?”
“我没当真,那丫头太天真。”呼延风说。
“噢——”郑志国扭脸看着于大庆。于大庆也“噢——”
呼延风又看着窗外。村庄渐渐稀少了,不远处已出现了山峦青色的影子。
又要回去了,呼延风闭上了双眼。
在一个写着农场的站牌旁,三人下了车。往东有一条土路,直通往山坡北侧。
就是那里。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穿过公路,走向了土路。
于大庆望着前面的山坡,问:“他们还会怎样虐我们?”
郑志国说:“还能比前两个月更残酷?”
呼延风笑笑:“估计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别吓唬我啊,我胆小。”于大庆说。
“想想吧,魔王对付咱们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呼延风解释说:“偷偷听我们对话,除了对话器还有窃听器——”
“还装鬼吓你俩,哈哈——这个魔王还真可爱。”于大庆说。
“你好像不恨他了?”郑志国问。
“自从吃了十碗豆腐脑,我觉得心境一下开阔了,啊,蓝天,白云,山坡——我要写一本小说,把我们的故事全记下来。”于大庆双手拎着袋子,展开双臂,向前奔跑起来。
“疯了,疯了!”郑志国冲着于大庆大吼:“吃货,你的小说名字就叫十碗豆腐脑吧!”
“这个名字很好,我喜欢,谢谢啊——”
前面传来于大庆的声音,气得郑志国撇起了嘴:“真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