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的幽默对呼延风来说很冷,并不那么招笑。而所有人却在努力的哈哈大笑。是的,他们是努力地找回丢失已久的笑声。他们也用笑声告诉自己,放松些,放松些,再放松些。
但现在他也笑了,而且很拼,很像在训练场上。
能坚持并最终留下,的确叫人开怀,也为自己感到骄傲。
所以走到今天,他们也有理由笑了,尤其是这些在一起经过炼狱般煎熬过来的队友们,都莫名地有了一种亲密的感觉。
他们来到农场一个月后,还又很多人互相不知道名字。他们只记住了对方衣服上贴的编号。
最早离开的队员,记忆力也只剩下了他们的编号。这是为什么?没有人说明。他们也没有去问。现在唯一的解释就是,给那些队友保留一份尊严。因为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就是互相熟悉,互相知道对方的姓名军衔来自那支部队后,对于离开的人,剩下的队友还能随口说出对方的编号。
郑志国的编号是508,读五洞八。于大庆的编号是517,读五幺拐。赵明的编号是578,读五拐八。田永明的编号是616,都喊他小溪水流呀流。
晚上九点,他们还沉浸在自豪和欢笑中时,门开了。刘忠和杨志幽灵般走了进来。
眼疾口快的呼延风大喊一声:“立正!”
原来聚拢在一起的队员立即分成两列,立正站好。
四只眼睛巡视过每一个人。小鬼少校也咧起了嘴:“行呀,就你们这个组闹腾,有股子以苦为乐的作风。”
刘忠的嘴角也翘了起来。呼延风心里却咯噔了一下。
这个魔王是笑不得的。进入集训队后,他笑了三次。
第一次笑,就是集训开始的那次,他们随随即进入地狱般的训练。
第二次笑,他告诉大家,家里的饭菜快吃腻了吧,那就去尝尝纯天然食品,结果是呼延风生吃老鼠的野外生存训练。
第三次笑,便是被农场所有人称之为“生不如死”的极限大考核,也就是前几天那超过极限的训练。每天的八十公里长途奔袭,能休息的时间不过半小时,还只允许带一袋野战食品。
那段路程也真是要命,不是戈壁胜似戈壁,整个区域内竟然连水都找不到。到最后,很多队员连连尿都挤不出一滴,估计501就是因为那次八十公里强行军给害的。
魔王每笑过一次,都是一次脱胎换骨般的折磨。他的笑就像亮出了刺刀。他笑过之后说的话就要把刺刀扎进他们肚子,搅动他们五脏六腑了。
这是魔王对他们露出的第四次笑容。呼延风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窜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