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似乎在提醒顾言,顾言也唯唯诺诺的答应,“是,父亲。”但是他更坚信东朝的兴衰,需要一位出色的掌舵者。在黑暗中的东朝,尽忠职守的力量始终是薄弱的。皇上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利,允许多方相互制衡,但在这中局面中的百姓呢?难道就要沦落为政治权术的牺牲品吗?他钦佩王绪与柳易等人的农田改革,利国利民,但也为改革是否能够执行而担忧。皇上不明朗的态度,各贵族大家虎视眈眈的警惕,的确让丞相不敢随意贸然行动,但他还是对这位有这位丞相感到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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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完早朝后,太子府上人人自危,各位奴才低着头观察太子的一举一动,揣摩他的心情,担心一个不小心,身家性命就会丢了。
大统领章维也是太子的党羽,随着太子一起回东宫,劝解太子,“殿下,您也不必太生气,这件事也算没牵扯到咱们。那杨则坤也办事也太不小心,竟然留下把柄。”
“本王气的是杨则坤吗?他柳易竟然想要对付我,只不过小小太史罢了。哼,明面上是没点到东宫,但东朝谁人不知他杨则坤就是太子府中的一员,打狗也要看主人,这些分明就是冲着本王来的。”太子越想越气,正巧一位婢女奉茶,他直接将心中的怒气撒在这位婢女身上,朝婢女身上狠踢了一脚。娇小的身板怎么能经受如此之重,婢女直接摔倒在地上,腹部的疼痛直接将眼里的泪水涌出,她强忍着叫唤,跪在地上,“奴,奴婢错了,求太子责罚。”
太监安二向旁边的下人示意,“快,快带下去。”
“太子,陛下还是向着您的,任凭那些官员想要耍出什么花招,终究需要陛下的点头。”章维劝慰道。
说道这里,太子才微微有些平复,开始认真思考,“那账簿到底怎么落入别人手里?到底是谁放在柳易门口?”
“回府的路上奴才打听了此事,似乎是杨大人上月归京路上遇上劫匪,这本账簿随着财物一起被劫走。”一旁的安二说。
太子揉揉太阳穴,“他也太不小心,其他账簿都处理好了吧?”
“回殿下,万辉已经全部处理好了,该销毁的都销毁了。”安二回答。
太子点点头,转向章维,“章维,你说谁是幕后主使?老三、老四、还是老八?”
“四殿下去年因为杀人案被罚禁闭还没出过府,这件事应该与他关系不大,再说您与他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四殿下应该不止于此。八殿下虽然深受陛下宠爱,但素不喜政务,而且他年纪过小,应该也不会是他。三殿下这几年因为柳贵妃的缘故得势,势头渐起,虽然常常与那些贵族走的很近,但目前还看不出他有什么动静。”
太子点头同意章维的分析,“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派人好生看好老三,本王瞧他近日不太安分。”
“是。”
一旁的安二插了句话,“殿下,您忘了从北疆回来的那位了吗?”
“老六?”太子嘴角一笑,“不是他,不过他伤好的真快。”
章维立马跪在地上,“属下无能,没完成殿下的任务。”
太子摇摇手,“罢了。难道我还真的不念手足之情吗?况且他也不值得我对付,父皇可是忘了还有这个儿子,也只有我们还想着他。不过是给他一点教训罢了,竟敢杀了张平。”张平是太子安插在西北部的眼线,同时也帮助太子收敛军资。半年前被陈奕等人以强抢民女,打杀百姓为理由判了死刑。
“殿下,咱们还是要留个心眼,您忘了皇后娘娘在临终前说过要您留意老六的吗?”安二说。
太子记起母妃的确说过这事,不过她为什么说留意老六?一个几乎被流放的皇子,要担心什么?
“殿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那个叫做万辉的宾客进来,给太子行了个礼。
太子沉思许久,扳动手中的扳指,“老六留京时间的确够久了,是该回北疆。”
“殿下,臣觉得今日之事王大人倒戈我们这边有些蹊跷,按道理说柳易是他门生,他怎么说也不应该在朝上不给柳易脸面。”章维说,
太子缓下情绪,“算他实相,若今日再加上他的口诛笔伐是够咱们累的,先别管他有什么心思,混过这关再说吧。”
这时太子妃许沁带着下人捧着茶进屋,“太子和各位都聊累了吧,昨日父亲让人送来江南的第一批秋茶,给你们尝尝鲜,配上桂花糕,十分爽口。”
上次顾夫人宴会上,两人关系好转,但回到东宫,太子妃依旧恢复之前的冷淡态度,太子越发比之前更加生气。现在看到太子妃出现,又想到近今日朝堂之上连自己的岳父大人许镜都不为自己说一句话,顿时怒气上头,瞪着眼,恶狠狠地说:“哼,这些东西本王可消受不起,太子妃还是拿回去自己享用吧。
太子妃青了脸,太子身旁的这些人也不是外人,许沁索性放开性子,“也是,太子哪里会瞧上我的东西。只喜欢王良娣,诗孺人的东西,是妾身自作多情。”
太子一听,更是生气,“哼,都给本王拿出去,生不出儿子的东西,要你何用。”他成功的刺痛太子妃痛处,惹的她扭头含泪就走,“虹儿,把这些东西拿上,咱们走。”
那位唤作虹儿的婢女,立刻拿起茶盘,跟在许沁身后,走出屋子。
一直以来生不出孩子是许沁入东宫这么多年的禁忌,她使用各种法子,却都不能成功怀上孩子。太医也来瞧过,说他们夫妻二人身体都健康,等些时日,自然会有喜讯。如今那些良娣,孺人都纷纷生下孩子,只有自己膝下无儿无女,而太子除了每月按照约定会来她屋内住上一晚,其他时间连面都难以见着,更别说怀孕了。
章维看着她们离开的身影,忍不住说上一句,“太子,好歹太子妃也是许大人家之女,您这样...”
“本王怎样了?供她吃穿住行,也依她在外人面前扮恩爱,还不够吗?还有本王怎样?是她肚子不争气,这么久了还没有动静,父皇前几日还问过我是否有动静,没用的家伙。”
章维不再说些什么,怜惜地望着太子妃离去的背影。当年多么骄傲耀眼的一个女子,而如今却如此悲惨。
章维离开太子府时,正遇上太子妃与丫鬟在池塘边,无趣地拿着石子砸进水里。他便走过去行礼,“拜见太子妃。”
太子妃苦笑,“今日之事,让统领见笑。”
“太子妃不要太过难过,太子也是在气头上,拿您撒撒气了。”章维开解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可以为她开解劝导了。
她冷笑,“哼,我倒是无所谓,这么些年还不习惯吗?若因为这难过,怕早就不能在大人面前与大人谈笑了。”
章维点头,“章某近日结识一位云游的医师,自称能医治百病,太子妃要不要试一试。”
“想必不过是江湖技艺,该不会是骗人的把戏?”她虽然这样说,但不免动心。
“章某亲眼见识过他医治好我的一位手下啊,的确有些功夫。”
“既然这样,我倒想看看是不是真像大人说的那么神奇。”
“章某回去就让他上府中为娘娘诊脉。”
她摇摇头,“不要,安排在你府上,我去就行。”
章维知晓太子妃定是不想让过多人知晓此事,毕竟已经失败多次,也不想再让他人看笑话。便答应安排妥当,让心腹之人来请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