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陆续有人出价,要买那些姑娘。朝歌看看那些想要买姑娘的人,都是一副猥琐模样,想来姑娘真的被卖了,只恐将来命运多舛,可怜一副好皮囊。
“简直欺人太甚。”朝歌气得直跺脚,“那些姑娘值多少钱?”
“因为是乐坊出身,所以会比一般平民百姓家的贵一些,但也不多。”吴过回答。
她又仔细地看了看这家乐坊,虽然不大,但是外观的装潢极有讲究,古色古香像是讲述它曾经的辉煌。“乐坊就是弹曲,唱歌的吗?”
“是啊。这些姑娘各个身怀绝技,不过,她们也比较清高啦,都有自己的小脾气,只卖艺不卖身。不像玉凤坊,姑娘们会撒撒娇什么的。”吴过深得体会,娓娓道来。
还没说完,朝歌就赏他好几个白眼,这些男人都一样!“买下乐坊要多少钱?”
顾诺看出她的心思,有些惊慌,“你要干嘛?“
朝歌不理会他,继续问吴过,“多少钱嘛?”
“刚刚听老板说七百两,毕竟这个乐坊是值这些钱。但是应该不会那么快有人接手,七百两也不是小数目”
朝歌突然举起手,挥舞着。顾诺立刻感觉不对,但是已经来不及制止。
“老板,我要了。”她对那个大娘说。
听到有买家,女老板扭着腰身,立刻殷勤地上前,满脸堆笑,“这位公子,是您要买下我们乐坊吗?”
“还有这些姑娘我也都要了。”
老板本来瞧朝歌的模样不像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公子,但是身旁几位公子哥的打扮立刻让她打消念头,又听她这么一说,凑上前,认真地问:“此话当真。”
“我苏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买就买,难道还有假。”朝歌坚定地说。
已经拦不住的顾诺,只好仔细地打量乐坊,及其周围的商铺,思考乐坊将来的经营模式和出路。
“朝歌,你买乐坊做什么?”吴过不由的有些开心。
“自然是发扬咱们东朝的传统礼乐啦,顺便体会金陵百姓生活疾苦。”朝歌将扇子敲在他的头上笑着说。
那女老板看他们在嘀咕什么,生怕他们反悔,立刻让身旁的丫环将房契与卖身契拿来。谄媚地笑,手里的手绢在空中飞舞,“我们乐坊的这些姑娘也是在金陵鼎鼎有名,不仅长得颇有姿色,才艺也十分出色,不信的话,我可以让姑娘们弹奏一曲,你们听听。我也是急着要钱,不然也舍不得出售乐坊,所以这位公子,真是赚到了。”
“别废话,开个价吧。”顾诺终于开口,竟然是朝歌想要,他也只能买。
老板见顾诺的脸色下沉,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就这位数。”她伸出手指。
“一千两就一千两,包括这些姑娘全要了。”朝歌打断了刚准备讨价的顾诺,顾诺只好哭笑不得的看着她。
“小兄弟,实在豪爽,就喜欢你这样的人。”老板开心得眉开眼笑。
而后面两个人个人,却拉着黑脸,将来乐坊要是朝歌接手,不得亏死。吴过又一想,冲着顾诺戏虐地一想,“以后有你好受的了。
顾诺一脸叹气伸手将她的头发打乱,真的是拿她没法子,准备掏出银票替她付银子。
可朝歌已经在他之前把自己身上的银票拿出给了老板,“您瞧瞧,是一千两银子吧。”
老板高兴得合不拢嘴,一张一张地翻看银票,一遍一遍数着数目,又命令身边的丫环将房契和姑娘的卖身契给她,还边说,“对对对,小兄弟,这乐坊你买值了,一定能帮你赚大钱的。”
吴过惊讶地接过那些房契和卖身契仔细地看,“朝歌原来你如此有富有。”
朝歌讪讪一笑,“你也知道我师父是谁,他当年也算是名震金陵,达官贵人争先送礼,虽然他隐居南山多年,但是家产依旧颇丰。他又有没有儿女,虽然经常救济穷苦人家,不过还剩很多家产,我这个徒弟也要帮忙花掉些吧。况且,我买乐坊,可是遵从他老人家的夙愿。有了乐坊后,我就可以让更多的人了解,感受,学习东朝的礼乐之美,也可以好好体会乐曲的价值,何乐而不为。”朝歌滔滔不绝地讲述她对乐坊将来的规划。
吴过早就上前去看那些姑娘了,只有顾诺陪在身边。不过他也打断她的幻想,“朝歌,你怎么把这么多银票放在身上。”上次出门,她可是一个铜板也没有带。
朝歌搭在他的肩,一起走进去参观乐坊。小声在他耳边说:“其实那些银票我是随时都带在身边,总不能让我买个糖人就把银票拿出来吧,人家也找不开啊。”然后用食指放在嘴边,“嘘!保密。”她用手扶了扶胸口,银票就藏在里面的衣服里。
顾诺无奈地笑了笑。
乐坊的内部装潢不似凤玉坊那么富丽堂皇,但也是十分雅致,只需要简单装修一下即可。朝歌当场宣布,将来的乐坊将只弘扬南朝礼乐,欢迎客人前来听曲,下棋,切磋琴艺。而剩下的姑娘们,愿意继续为乐坊服务的留下,想要另谋出路者,将卖身契奉还并赠予十两银子。
这么一说,有三位姑娘动摇,因此乐坊就剩下五人。
朝歌倒是开心,只顾左右瞧看,和剩下的姑娘拉些家常。
吴过在顾诺耳边小声说道:“看来乐坊不会经营多久,可惜这些姑娘了。”露出一副对着那些离开的姑娘们满满地不舍的神情。
顾诺倒抿嘴一笑,如果是这样更好。
朝歌让他们俩先走,自己留下来仔细地欣赏自己的家产。她登上二楼,推开雅房的窗户,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江景,许多船筏在江上漂泊,船上的烛火随着船的摇摆一摇一晃,两岸商铺的灯火也甚是辉煌,如此繁华的景象,却还是透露出些许凄凉。
“小姐。”门被推开又掩上,是刚刚站在那位女老板身边的丫环,她身材娇小,面容清秀,却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
朝歌回头看她,抿嘴笑,“小昭,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那个叫小昭的姑娘行礼,“能为小姐做事,是小昭的荣幸。”小昭在朝歌身边伺候已经多年,朝歌待她也不同他人。
“一切都按计划执行吧。”她突然想到什么,眼里放光,“有少主的消息吗?”自从来了金陵,为了掩人耳目,便与少主断了联系。
“小昭正要说。少主三日前来信,说为了来金陵,他要将庄里的事物都安排妥当。因此怎么说也要过几日之后才能北上,大概半月后才能到达金陵,少主让小姐别急着行动。”
朝歌点点头,“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小昭行礼,出门,“是。”
一切才刚刚开始,朝歌转身看着波光粼粼的江水,被烛火的灯光照映得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