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王叶的身份正像保媒的媒人,撺掇将将耶律大石嫁给童贯,不同的便是,这新娘新郎都各怀鬼胎。媒人嘛,自然两头都熟,经常两头传话,先把双方愿嫁愿娶的意思定下来,然后谈彩礼。
在辽军中呆的两三天,王叶便又带着韩德过河往宋军大营而来。
不拖两三天不行,宋军中也有大把脑子好使的,你一回到辽军之中,试探都没有便向耶律大石直接开口招降,而且这耶律大石犹豫都没犹豫,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则此事必定有诈。
此次倒是一路顺利,过得河来,照例入宋营见过和诜,顺带着又气了一回种照容。
种照容此次老实了很多,即便王叶再如何的**也只是抿着嘴不开口。实在是上次被王叶给吓怕了。
原本想着这奸贼刚刚小人得志,必定会疏于防范。军营之中没法动手,盘算好王叶渡河之时必定落单,便命知道内情的三名精锐哨探前去动手。却没想到王叶早有准备,弄死了两个,却又放回了一个。而且言语之间似已经猜到自己为主谋。
于此,种照容内心也十分复杂,这贼子到底在想什么?自己根本猜不透。
要知道此时的北宋乃是典型的君子政治,斗争失败的官员们极少有丧命的,大多都是降职离京就算。从未有过行刺暗杀,从肉体上消灭对手的做法。
自己此次安排人暗杀王叶,便算是开了先河。事情一旦传开去,朝中文官为了防止以后有人再度效仿,更是为了防止自己有一天也被人暗杀,必得下重手惩戒。这是底线,哪怕是敌对的文官,在此事上也会放下成见,联起手来。
何况自己这边乃是武职,以武职刺杀文职,那更是犯了天条。前唐的故事摆在那里,宋国文官们都盯得紧。即便没有确凿的证据,只要可疑,自己父女即算能保住小命,也必定无法再掌军权。
照例欺负了种照容一番,王叶便又从和诜手下弄来一帮护卫,慢悠悠的往雄州而来。
童贯从王叶口中确认了耶律大石愿降的消息,心中自是极为高兴。北伐之事,终于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宋国文官金贵,七品以上例不轻授。故此童贯这次倒是没提升官的事情,打发了王叶一些银子,又将前几日众人商议下来试探耶律大石投降诚意的计策录了下来,命王叶带回转与耶律大石。
在雄州住了一晚,一路形色匆匆。第二日中午,王叶又回到了新城。
相比起童贯麾下的大批谋士武将来说,耶律大石这边倒是寒酸的很。书房内,又是耶律大石本人,麾下谋主王叶,再加上一个军中机密文字李睿德,三人开始密谋。拍板的自然是耶律大石、王叶二人,旁边的李睿德身为军中文字,主要还是做记录。稍后还需回信答复童贯。
传看了童贯的书信,耶律大石便开口道:“派文官驻扎新城,派少量士卒驻扎白羊关、新城、白沟河三处,派员验看我军人马、装备。这三样贤弟事先已经提过。既然贤弟心中已有成算,自可答应下来。”
停了停,耶律大石又开口道:”至于允许种师道架桥,此事有利有弊,为兄倒是有几分拿捏不准。我军既然诈降,隔着白沟河自是不便。倘若种师道愿出力将桥架好,必定是连接彼军大营与河对岸。我军诈降之时陡然发难,正好沿此桥冲击对方军营。唯一可虑的便是宋军使诈,一面与我等就投降之事虚与委蛇,一面暗中准备。待到浮桥架设完毕,便沿桥偷袭,大举过河。到时诈降之事不成,反倒白白丢了此白沟河天险。“
说完此话,耶律大石便朝着王叶开口道:”此事,先生怎么看?“
这货每次求人的时候都叫得特别好听!王叶想了想,便开口道:”此事倒是无妨,可与童贯答应下来。只是架桥之处,只能由我军指定,不能由它处再行架设浮桥。“
耶律大石便开口道:”可是选一易守难攻之地命其架桥?白沟河沿岸地势平坦,却难寻险要的地形。“
王叶便点头道:”正是如此。白沟河岸虽无险地,咱们却可自己营造一处。敢问大人,军中可有守城之猛火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