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道:“太尉为难之事可是这禁军?”
高俅眼睛一亮,点了点头,静听下文。
王伦继续道:“盟约若成,必是约定出兵之日,到时同日兴兵夹击,最有成效,可本朝精锐之师尽在关西,防御西夏,各路府兵空额多多,十不留四,皆不可用,也只有那北京梁中书或可一战,是以出兵伐辽,必然提调禁军,太尉可是担心这禁军兵额战力?”
高俅叹道:“闻先生当真慧眼如炬,都说这八十万禁军,这还是仁宗皇帝时到过此数,现如今在册不过六十万。”
王伦压低声音问道:“太尉,这实数可有三十万?”
“咳咳,这还是有的。”高俅道:“只怕若要调动起来,这东京便要留十万禁军驻守。”
“那还有二十万。”王伦道。
“还要去几万老弱残病。”高俅道。
“那还有十五万。”王伦道。
“若是出兵,虽能抽调些各路府兵,必定兵分两路或是三路,可就有些不够看了。”高俅担心道。
“若是太尉担心的只是这个,倒也简单。”王伦道。
高俅见这闻焕章口出狂言,心中竟然大喜,忙道:“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王伦道:“太尉勿急,学生倒有一丝疑虑,不知太尉想过没有?”
“先生请讲。”高俅道。
王伦故意瞥了一眼一边站着的老都管,高俅道:“先生勿虑,都是心腹家人。”
老都管听了,鼻子一酸,竟有些感激涕零,也是自觉退了几步,守在门边。
王伦见了,低声道:“这赵良嗣本名马植,本为辽国世家大族,仕途却并不得意,政和元年,投了本朝,说那女真恨辽人切骨,一心只念那联金伐辽之事,可据学生所知,这女真部众去年才反辽起事,建国不过半载。”王伦喝了口茶,又道:“这赵良嗣投了本朝为官也有几年,难道不知本朝军力?学生斗胆相问一句,太尉,尽起禁军北伐,可有把握收复燕云之地?”
高俅不用细想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学生再问,若是那联金伐辽事成,灭了辽国,金国与大宋哪个所得更多些?”王伦道。
“那赵良嗣所提我朝得那燕云十六州之地,那金国却是多得数倍之地。”高俅道。
“如今天下四分,西夏,辽国,金国和本朝,各有征战,请问太尉,哪国最弱?”王伦道。
“这金国当时最弱。”高俅道。
“赵良嗣此计若成,灭辽之后,金国得地数倍于本朝,变成了最强之国,对否?”王伦道。
“不错。”高俅沉思道。
“计成则现强金,宋金两国边境若是不起纷争,不过今日之宋辽也,然其父母之国尚反,何况分地之盟?”王伦道。